二毛点了根儿烟,静静地等待所谓的猛牛哥和大力哥闪亮登场,王富贵耷拉着脑袋躺在地上早已被郭四喜几人折去了锐气,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忽然那自称美兰的龅牙妇女电话嗡嗡震动了一下,她赶紧面带喜色地跑了出去像是要迎接某个大人物一样,二毛也好奇地跟上前去。
一辆车身涂成火红的改装面包车靠了过来,疝气大头灯,亮骚的车顶架,车身上印着鲜明的广告标语:“火吧!火吧!——吃成人生赢家!”
司机率先下来殷勤地打开车门,从里面鱼贯下来几名赤膊短褂的男人,为首一人头发剃成了公鸡头,三十来岁的样子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鼻孔冲天的样子,浓眉大眼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
陈二毛差点儿被车身犀利的广告词给雷翻过去,这怕是哪家烧烤店的送货车吧,二毛甚至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孜然味儿。
“猛牛哥你来了!”那龅牙美兰两步小跑亲热地凑了上去,就连脸上的皱纹褶子都菊花般绽放开来。
她一边讨好着那鼻孔朝天的公鸡头,一边指着陈二毛不知道说些什么,但看她神色怨毒的模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陈二毛整个人在刚才龅牙妇女凑上去喊“猛牛哥!”的时候就已经胃里泛起酸水儿,浑身鸡皮疙瘩和龅牙妇女的节操不分先后刷刷掉了一地。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想把眼珠子抠出来剁碎了喂狗的心情了!
二毛忽然转身握着黄毛贵的右手用力握了握不无愧疚地说道:“哥哥当初下手重了些,现在看来你们才是藿香正气良心帮派啊!”
黄毛贵比他好不到哪去,两眼呆滞望着猛牛哥招摇亮骚的公鸡头发型喃喃道:“这个发型……真他妈碉堡了!”
“爆你麻痹呀!”陈二毛照他脑门儿就是一巴掌,这些人都他妈什么眼光。
这会儿那个号称猛牛哥的公鸡头施施然走了过来,臂膀一甩一甩跟公鸡般扑棱着,二毛看着觉得格外有趣,生怕他插上些羽毛就能飞起来…
“你叫陈二毛?”公鸡头不可一世问道。
“是是是!”二毛点头哈腰。
“知不知道——”公鸡头右手在陈二毛脑袋上画了个大圈儿鼻孔朝天道:“这个地方是我罩着的?”
二毛接着装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不知道!”
“哼,我教你个乖,这片儿都是我罩着的,以后你也给我老实点儿!”公鸡头傲然道。
二毛诚惶诚恐道:“明白明白,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最终是你们这一辈儿的……”
猛牛哥愣是没听出里面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道:
“我猛牛哥向来以德服人,这样吧,你交一万块钱我们就是自己兄弟了!,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嘛,哈哈哈……”
二毛暗骂了一声‘你怎么不去死!’刚要和猛牛哥闹翻,结果又一个懒洋洋带着挑衅口吻的声音飘过来:
“呦嗬,这不是脑袋大脖子粗的火吧经理猛牛哥嘛,咋滴啦?今儿个不卖烤串了?”
一个踢踏着拖鞋,穿着夏威夷短裤的大胡子叼着烟斗晃悠进来,看也不看陈二毛,直接走到公鸡头面前嘲讽道。
猛牛哥见着来人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道:“马勒戈壁的,老子以为是谁,原来是龟王手下的大力哥,今儿个不出海捞蛤蚵了?”
二毛无语地看着两人脸对脸,胸脯挺的老高怒视着对方,不由捅了捅身旁的黄毛贵问道:“这俩不会是相声界派来搞笑的吧?”
“嘘!小声点儿!”黄毛贵吓出一身冷汗小声道:“那个发型最酷,脖子里挂白毛巾的男人是猛牛哥——火王马德财手下第一打手,以前是个厨子,现在罩着火王的好几家连锁火吧,传说他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敢打,那条擦汗的白毛巾就是时刻约束着他牢记自己打人以外的本职工作!”
“本职是啥?”二毛好奇问道。
黄毛贵:“就是烤串儿!”
“卧槽!”陈二毛听完脑门儿上三道黑线。
黄毛贵又悄悄指着那夏威夷大短裤男人说道:“这个大胡子就是龟王手下的资深小弟洪大力,从小习武据说还会内功,道上人听他名字可是无人不惊啊,有大力,出奇迹!看见没看见没,他动了,他要动手了,我靠…没用外功纯内功……”
黄毛贵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小声喊着。二毛听的入神,跟着黄毛贵的解说定睛望去,那洪大力果然装作不经意地左右瞟了一眼后,右手悄悄抬起缓慢地在背后画了个半圆,奥妙无穷,似是有千万种变化。
“太极生两仪?隔山打牛?还是沾衣十八跌?”
二毛脑子飞快地转了一遍也想不起来哪种传说中的武功招式是把手这么放在屁股位置发功的。
洪大力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劳动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一幕被黄毛贵二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随即在陈二毛和黄毛贵震惊的眼神中洪大力那只手从后面伸进了裤裆里狠狠挠了挠痒又掏出来跟没事儿人一样接着和猛牛哥对峙。
“我去—”二毛和黄毛贵人仰马翻……
“妈的,游戏到此结束!”二毛回复过来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心脏,朝那俩对峙的猛人喊到“嗨!逗比们,我在这儿!”
黄毛贵羞愧地捂着脸,这他妈一嗓子嚎出去,你才变成逗比了好不好。
“你是谁?”夏威夷短裤哥来的时候陈二毛正听猛牛哥训斥,是以他才有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