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陈二毛幽幽醒来,牢里面漆黑一片,抬头望向铁窗,几颗不安分的星星挂在头顶,远处又传来那个若有若无的凄厉吼叫。
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
白天他和熊老大在牢里大打出手,最后刘黑强也趁机偷袭被他一脚踹飞,然后丹田旧伤复发就昏了过去。
陈二毛刚坐起身就发现一个人正趴在他床尾打瞌睡,是猴子。
床架的晃动让猴子立马醒了过来,他看到陈二毛起身惊喜道,“大哥你醒了!”
陈二毛笑了笑,“难为你了,我昏过去后又发生了什么?”
猴子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陈二毛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儿。
“是熊老大打你了?”
猴子摇摇头,干巴巴笑道,“没事儿没事儿,白天你昏过去以后就一直睡到现在,熊老大原本想废了你结果回房铃响了,不过他走之前撂下狠话让你今天在‘断头台’上等着他。”
“什么是断头台?”陈二毛问道。
猴子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道。
“就在操场过去那头,以前那儿是枪毙犯人的地方,后来‘血刺兵团’驻扎在这里后就不怎么禁止囚犯在那里私人解决恩怨,甚至有时候血刺的特种兵也会和囚犯在上面过两招,输了打断一条腿,赢了却有机会得到外面的物资。”
陈二毛摸着下巴喃喃道,“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以战养战,历练强兵。”
猴子听到这话急忙道,“大哥可别小看这种比赛,上去的囚犯动辄断腿断手,回来更是生不如死。”
陈二毛闻言警醒,也是啊,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在危机四伏的牢狱里就像是折翅的麻雀掉进狼窝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不管咋滴,他已经被指名道姓地要求上‘断头台’决斗,要是不去的话以后就会彻底沦为黑水监狱的笑柄。
陈二毛愁眉不展,这会儿他的身上无一处不痛,旧伤加新伤,一身病殃殃,这个状态上去决斗简直就是找死,他可不确定改造后的基因细胞能不能把一个死人复活喽。
一夜长吁短叹,天亮的时候最墙角里窝着的刘黑强醒来看到陈二毛时简直犹如惊弓之鸟,连早饭也不敢吃就老老实实蹲在墙角。
陈二毛一直沮丧叹气,听在刘黑强的耳朵里还以为他还在后悔昨天没有一脚踢死自己呢。
“大哥先对付两口,不然下午就没力气上‘断头台’了。”
猴子捧着搪瓷缸子过来。
“哎,你这话说的咋就那么不吉利呢?”
陈二毛端过茶缸慢慢吸溜,忽然铁栅栏外冒出来一个人影。
“哈哈,兄弟!我来看看你。”
这家伙是和陈二毛切磋蒙古摔跤技的血刺成员,自称是草原铁木真的后裔,叫什么铁木儿巴图。
陈二毛抹嘴道,“别废话,有好吃的没,我都快淡出鸟儿来了。”
巴图扔进来一个酒皮囊,抓过来就往嘴里猛灌,烈酒烧心,陈二毛被呛的连连咳嗽。
巴图哈哈大笑道,“老时间,我在操场等你,老子今儿个一定要把你摔趴下。”
陈二毛摇摇头,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今儿个不成啊,熊老大约我上‘断头台’决斗,你也了解,我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必定要见血,要不……你劝劝他就此言和得了。”
他原本以为巴图会拍着胸脯告诉他,“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好了,不把他打出翔来我就不姓巴,哦错了,不姓铁,又错了,不姓铁木儿!”
哪知道巴特比他还兴奋,隔着铁窗哈哈大笑。
“好的很嘛,我下午就带兄弟们去捧你的场,要加油哟!”
“捧你妈了个啵儿!”
陈二毛暗自骂道,没想到这货又是一个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主儿。
下午出牢放风的铃声一响起,一窝蜂的囚犯就挤了出去这可是每天他们最为开心的时刻。
可是今天囚犯们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分散在操场上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晒太阳,而是不约而同地聚拢在‘断头台’周围等待着熊老大和另一个新来的猛人解决恩怨。
熊老大胳膊上系着两根彩带,光着上半身,大模大样地站在被称为‘断头台’的一块平整的水泥台子上。
这块儿斑驳的水泥台已经变成了深褐色,有人说是因为染了太多人的血,总之黑水监狱的规矩就是只要上了断头台,就必须见血,这个规矩至今无人敢破坏。
熊老大的的眼神里满是杀气,昨天一战太过憋屈,两人最后没有分出胜负,可是这对于熊老大来说就是一种侮辱,他隐隐觉得陈二毛挑战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打算趁他立足不稳先废了他的手脚。
没等陈二毛到场,他就在台子上拉开弓箭步,腾挪跳起了拳舞。
拳舞分为几个动作,定神、热身和示威。
定神解除外来干扰,培养斗志。
热身是通过拳舞仪式的各种缓慢动作,拉长了肌肉和韧带,准备承受最凶残的打击。
而示威则是展示自己的精湛的拳艺,打击敌手的信心,使敌未战先败,产生恐惧心理。
囚犯们很久没有见过熊老大如此认真慎重地对待对手,纷纷起哄叫好,被关押的快要疯掉的他们来说,激烈的格斗碰撞最能刺激到他们麻木的心跳。
可是……
熊老大连着做了几遍拳舞仪式这才发现很重要的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