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奥尔多神父竟然一直在旁观也不出手阻止。
陈二毛目光打量着奥尔多,忽然脸上露出一副凄惨无比的神情,悲怆道。
“主啊!我要忏悔!我有罪!”
奥尔多神情依旧很是淡然,说道,“阿门!主会倾听你的自我忏悔!请进来吧!”
他指了指一旁的告知室,也就是一间小黑屋。
陈二毛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发现里面黑咕隆咚恰巧就只能窝一个人,在他面前有个窗户,奥尔多神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孩子忏悔吧!上帝在听着!”
陈二毛眼珠子一转,对着那扇小窗户说道,“主啊,我曾经杀过人!”
奥尔多的声音依旧无喜无悲,“上帝在听着你的忏悔!”
‘卧槽,这家伙不简单,听到杀人都这么淡定!’
陈二毛心里思索着怎么往下说,一边掏出来一根儿烟点上叼在嘴边。
“哦,我的上帝啊,在这样虔诚的地方你怎么可以抽烟?这是一种亵渎!”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从小窗户里伸出来,陈二毛猛嘬了两口,在他手上摁灭烟头。
“那个!神父啊,你有没有杀过人?”
陈二毛忽然好奇问道。
“既然是在靠近上帝的地方,我想你应该不会说谎吧!”
奥尔多丝毫不犹豫地说道,“每一个灵魂都带着自卑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都会犯错,所以要聆听上帝的福音,我的孩子,你要忏悔什么?”
奥尔多话说的滴水不漏,陈二毛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啊,我有罪,我杀了人!喂,你有卫生纸没?”
奥尔多依旧没有动怒的表现,从小窗户里递出来一方手帕,陈二毛擤了鼻涕后,像是回忆了一下,声音抑扬顿挫道。
“啊,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奥尔多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情绪的变化。
“这是一首俄国诗人的作品。很优美,可是和你要忏悔的有什么关系吗?”
陈二毛一拍大腿道,“当然有关系,别打岔,这只是个铺垫!说到哪儿了……哦,对,海燕在自由的飞翔。可是——”
他的话音猛然一转折带着惊惧道,“海面上竟然漂着一只神秘的木船,船上站满了地狱的恶魔,他们挥舞着死神的镰刀,将经过的渔民屠戮,他们穿着绣有圆规和尺子标志的黑色的长袍,哦我的上帝啊,魔鬼,他们是一群魔鬼!”
陈二毛所描述的是之前在海上曾遇到过共济门的猎杀小队对洪门叶世荣追杀的那一次,若是奥尔多和共济门有关系,定然会露出些许心理破绽。
奥尔多只是沉默了一下,问道,“你看清楚了那些都是什么人了吗?”
这一刻陈二毛终于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奥尔多神父和共济门有某种联系。
以他神父的职业,起码也是先问候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可是奥尔多却是先问有没有看清楚那船上的人。
陈二毛惊讶问道,“这件事很重要吗?神父!”
奥尔多呼吸一窒,继续无喜无悲道,“主在倾听你的忏悔!”
陈二毛已经不想装去了,他唯一只想了解的就是这个奥尔多和共济门到底有没有关系。
陈二毛从小黑屋里跳了出来,热情地伸手握向神父。
“不讲了不讲了,我的忏悔太长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等哪天上帝有空了,咱俩再唠唠!”
“阿门!上帝会原谅你的!”
奥尔多并没有伸手,只是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陈二毛回去法华寺时,宝宝已经爬在大殿菩萨莲花座上捧着红果果塞进嘴里,老方丈笑眯眯不做阻拦。
“走了姑奶奶们!大师告辞了!”
陈二毛把小猴子宝宝从佛像上抱下来,牵着玉婵就离开。
只是他没有留意到的是,教堂二楼的窗户背后,奥尔多神父端着一杯红酒,意味难明地望着这里。
察觉到什么的陈二毛一扭头,只看到一扇摇晃的窗户。
“呵呵呵!”
陈二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我饿了!”陈二毛怀里的宝宝忽然嚷嚷了起来。
“瞎说,你刚吃了那么多水果!”陈二毛凶凶地揉了揉宝宝的瑶鼻。
事实上他真心想要表达的是,自己兜里没装钱,钱都被老夫子那货拿走了,美其名曰替他存着媳妇本儿。
“不许你欺负小孩子!”林玉婵护住唐宝宝,“姐姐带你去天桥吃好吃的!”
她扭头又瞪着陈二毛道,“大坏蛋你也必须去!”
“去就去,开房我都不怕!”
陈二毛哼哼道。
“你这人真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玉婵嗔怒。
“都一家人嘛,生什么气,把嘴嘴伸过来……”
老京城天桥虽不是酒楼林立,却也是小商小贩遍地走,驴打滚、豆汁儿、驴肉火烧,冰糖葫芦……简直是走一路吃一路,就连老大不小的陈二毛都口水哗啦啦,拿串儿就撸。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留步!”
陈二毛听到身后有人喊住他。回头一看,是个眉清目秀的老尼姑,穿着灰色缁衣,带着一顶僧帽,耳边露出几缕青丝。
陈二毛以为她是打算化缘的,摆了摆手道,“别问我要,我兜比你脸还干净!”
老尼姑打了稽首道,“施主误会了,老尼与你怀中的孩子可能有些缘分,能否看上一看?”
陈二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