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陈二毛浑身便伤痕累累,血鸦王如俯视蝼蚁般的目光冷冷打量着他,锋利的爪子划破他的四肢,顿时鲜血如注,不要命地飚射出来。
陈二毛额头冒着冷汗几欲昏过去,现在他哪里还管这一切是真还是假,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阿尼陀佛,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忽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阵诵经声。
“大师……三德大师你活过来了?”
陈二毛激动不已。
“阿弥陀佛,七星续命术……老衲连累你了!”
老和尚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夹杂着一声哀叹。
陈二毛听到老和尚的声音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三德师傅见外了,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七星续命,逆天改命,劫难重重,连累你了!”
陈二毛此刻一身血迹,伤痕累累,可是精神很是振奋,闻言宽慰老和尚道。
“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忽然一根招魂幡挥过来,狠狠抽在他身上,“休要喧哗!”
陈二毛被魂幡扫中连魂魄都痛的一阵战栗,紧接着眼前铁树血鸦都消失不见,迷雾散开,依旧是在七星阵中,自己全身完好无损,七盏魂灯幽幽不灭。
原来真是幻相,尼玛的。吓死老子了,陈二毛擦着额头的冷汗。
可是一抬头,却又看到面目狰狞恐怖的黑白无常牵着一条铁链,诡异的是,铁链竟然拴在一只贴着黄符的芭比娃娃身上,而黑白无常竟然视而不见,悠哉悠哉说道。
“三德和尚魂魄已拘,饶尔一条狗命,还不速速滚开!”
陈二毛脑子有些蒙圈,诶这是啥意思,牵个玩偶装什么大龄儿童呢?
黑白无常趾高气昂地牵着贴着符纸的芭比娃娃从他面前走过,嘴里呼喝着‘阴人上路,阳人止步’的号子声,踏上迷雾中的小径越走越远……
“陈小施主!”
阵中金身老和尚的声音又响起来。
“三德师傅——”
陈二毛嗖地回到老和尚跟前,“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那究竟是不是真的黑白无常,我咋有些糊涂了嗫?”
三德大师双目微睁,一脸疾苦慈悲相,只是魂灯明灭不定,像是要随时泯灭。
陈二毛忙一掌贴在三德大师胸前,精纯的龙脉罡气一股脑灌过进去,老和尚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阿弥陀佛,清虚仙师果然惊才绝艳,巧夺天工,用一具傀儡就骗走了二位鬼差!”
尼玛!
陈二毛骂人的心思都有了,早知道清虚老道有这样的准备,自己何必冒头出来遭罪。
听着三德大师没口地赞叹清虚老道的傀儡玩偶,陈二毛翻着白眼很是想告诉他,那个巧夺天工的傀儡叫做芭比娃娃,来自米国,每年能卖出去几百万只,而且还能眨眼、喂奶和报时。
三德和尚称赞完,最后告诉陈二毛,黑白无常真的是地府二位鬼差化身,傀儡娃娃只能瞒的了一时,此刻他们定然已经发现不对,头七回魂之夜还会再来算账。
“啥?还要回来?”
陈二毛彻底蔫儿了,不用想都能猜得到黑白无常发现他们拘拿了一个玩偶会暴怒成什么样。
七天之后,七星续命术方能完成,意思是说第七天晚上要等着黑白无常来算账了?
陈二毛脊背都有些发凉,有句话说的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刚才经历过的地狱之旅,不管是真是假,那要人命的痛苦可是回想一次就胆颤一次。
“这可怎么办是好!”
陈二毛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心里狂埋清虚老道。
三德大师倒是很平静,即便是夺命重生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和陈二毛没说两句话就闭上了眼睛默诵佛经……
咔嚓——
忽然劈下来一道闪电。
陈二毛举着匕首断刃一个箭步冲过去。
噼里啪啦,耀眼的电弧被断刃牵引到陈二毛身上,电的他呲牙咧嘴浑身颤抖,头发根根竖起,嘴里吐出来一个烟圈儿。
呼——
又是一阵阴风刮来,油灯火星闪烁,陈二毛忙伸手护住,罡气逼进快要熄灭的魂火。
连续几天,陈二毛来回抵挡着雷电和阴风,早已狼狈不堪近乎崩溃。
三德和尚在最初头一天醒来过一次,可是由于魂魄受损害太过严重,陷入深深的沉睡当中再未醒来。
还有最后一天,陈二毛心里惴惴不安,最后一夜定然是个不眠之夜。
七星阵内,入夜极早,灰蒙蒙一片迷雾,不见星辰日月,陈二毛仅仅只能从迷雾黑暗的程度来判断白天和黑夜。
陈二毛不晓得这几天外界发生了什么,老夫子和玉溪老尼有没有发生点暧昧的事情,玉婵和宝宝又过的如何……
一整天都在纠结乱七八糟的事情,许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这一天并没有劫雷闪电,安静的简直不像话,三德大师也始终没有醒来的征兆。
迷雾渐渐黑沉,陈二毛的心脏越跳越快。
终于,突……突……
诡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陈二毛头皮发麻望着迷雾深处若隐若现的小径,四具鬼影远远晃荡过来。
一黑一白头戴高帽的两位鬼差自然是老朋友黑白无常,在他俩身后跟着两名异常彪悍魁梧的鬼卒,其中一名鬼卒手里握着一柄钢叉,脑袋是个牛头,而另一名鬼卒却是人身马头,捏着一根哭丧棒。
“阴人上路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