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还是那样的楼,恢宏古旧,只不过物是人非。
陈二毛到前,就看到中华楼下摆着香案,瓜果贡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只呱呱叫的芦花大公鸡。
两侧林立一众穿着长褂的洪门弟子,正当间儿还有一位大头娃娃与两名披挂狮被的壮汉,在其脚下摆着一尊硕大的狮子头。
华国传统当中,每逢佳节或集会庆典,民间都以舞狮来助兴、舞狮有南北之分,南方以两广的舞狮表演最为有名。
狮子是由彩布条制作而成的。每头狮子有两个人合作表演,一人舞头,一人舞尾。
莫西干李勇见到那两名舞狮壮汉,眉头不禁一皱,贴近陈二毛小声道。
“这两位是华东堂下傲龙傲虎兄弟,巨力勇猛,脾气有些火爆,您可多担待!”
陈二毛饶有兴趣挠了挠头,“看样子这就是下马威了!”
陈二毛缓步走进,老夫子缩着脑袋和黄毛贵,黑杰克两人跟在陈二毛身后。
咚咚咚——
忽然擂鼓之声由缓到急,全场之人目光都汇集到陈二毛身上,有质疑,有不忿,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
陈二毛坦然接受众人的目光,大大咧咧走到傲龙傲虎面前平视对方。
一旁戴着大头娃娃头套的人大喝了一声。
“来者何人?”
“陈二毛是也!”陈大少回道。
大头娃娃又粗着嗓子跟唱戏一般问道,“贵帮头何名,帮中什么旗号,吃什么水,烧什么柴,什么所名,装的何人粮,粮有多少石,什么地方卸有什么记号,几只太平,几只停修,共计多少粮船,初一十五打什么旗,旗上形式,有无飘带?”
一连串行话切口将陈二毛问傻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扭头悄声问道,“谁来给他捧个哏,我尼玛不会答啊!”
黄毛贵眼珠子咕噜一转就站了出来。
“敝帮黄毛帮,帮主陈二毛,喝的是娃哈哈,用的是液化气,牌子我忘记了,剩下的你看着办!”
陈二毛赞许地点点头,没想到这货竟然有模有样蒙出来一串话。
大头娃娃还没听完就一掀头套,从中冒出来一个颇有几分威严的老头怒喝道,“混账东西,胆敢侮辱洪门会堂,来人呐,执行家法!”
“有——”
从左右立马冒出来四名杀气腾腾的光膀汉子,胸前斜插着小刀囊,看样子早有准备。
陈二毛冷眼旁观,正要发怒,忽然莫西干李勇出声阻止道。
“崔老且慢!”
老头阴测测盯着他,“难道你也想辱会堂不成?”
李勇神情淡然道,“唐鹰王曾交代过,陈堂主入门时日尚断,不懂规矩,这入门切口可一切从简!”
“对嘛。这才像话,大家混江湖的搞那么文绉绉干嘛,又不考大学!”
黄毛贵抱怨道。
崔老恶狠狠盯着他,“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黄毛贵被老头气势一吓,有些讪讪,刚要缩回去,陈二毛拍着他肩膀与他并肩站立。
“老家伙你又算什么东西敢侮辱我兄弟!”
一开始就搞的剑拔弩张,实在出乎李勇的意料,他面色难堪地对陈二毛道,“崔老是华东堂口执法长老,江湖唤做‘催命判官崔俊文’,仅在唐鹰王之下。”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陈二毛掂量着退一步。
陈大少心念电转,已然明白为何这老头会专门针对他,如果不是他横空出现,可能华东堂主的位置就该是他‘催命铁判崔俊文’的囊中之物了。
崔老头冷哼一声,“洪门规矩岂能将就,李执事,难道你想吃里扒外?”
崔老头明着骂李勇,实则透露出的意思是,根本没把陈二毛当做洪门中人。
李勇硬着头皮说道,“鹰王有令,这位陈先生是咱们华东堂口新任堂主,崔老应该也收到堂主传讯了。”
一提这事,崔俊文胡子都气的发抖,“唐顶天又如何?洪门又不是他一言堂!”
李勇一听这话就知道执法长老根本不买仗,正要苦口规劝,哪知道陈二毛已经上前一步冷笑道,“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心里怨恨我抢了你的堂主之位,对否?”
崔俊文脸色通红,只是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老崔可没那胆子,既然是新堂主,总是要走规矩的,要是的住老崔一拳,那自然认可你有实力角逐堂主之位,可敢?”
到底拳头大了才是爷,陈二毛也抱着心思要给他们还以颜色,点了点头道,“有啥不敢!”
崔俊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狰狞,厉啸道,“这可是你说的,接我一记七伤拳!”
“七伤拳?”
身后老夫子惊了一声,一步跨出来戏谑道,“我侄儿何等帅气尊贵的人物,怎么能和你这老叼毛一般见识,老子来接你一拳!”
崔俊文恼怒至极,轰然骨骼啪啪一阵暴响,凝神静气挥拳狠狠砸过来,老夫子不闪不避,手背身后,竟然用胸膛硬生生接住了催命铁判官的一记七伤拳。
砰砰砰砰……
老夫子中拳之后一连退了七步才停下,足下花岗石地板上留下七个深深的脚印。
七伤拳乃是伤人又伤己的功夫,所习练者,内力要极为高深,不然拳未练成,自身也会修为大损,若是习有所成,一拳就能震伤对手的五脏六腑,不可谓不狠毒。
老夫子便是知道此节才挺身而出。
“七伤拳,果然够狠!”老夫子深深吐纳一口浊气凝重道。
对面催命铁判直接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