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像江文庆说的那样，一路走来都没有被人阻拦。
如果不是清羽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她甚至都有一种身在凌霄派的错觉，九圣宫其实和一个宗派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严格说起来，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宗派。只是正邪有别，以往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这些。
她走过楼阁琼宇，见九圣宫的弟子来来往往，其实和正派弟子真的看不出什么分别。
这大概就是立场的缘故吧。
这一刻，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觉得要是如果九圣宫和八大宗派有着一样的目标，那么如今他们会不会是一副握手言和，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是，这仅仅只不过是想象罢了，就凭她现在被人强行留在这里，她就和九圣宫是对立的。
她左思右想，想不出为什么江喻远要把她留在这里。
“云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头，竟是松鹤白。
“松前辈。”她走过去，好歹两个人也算旧识，虽然只是见过一面的旧识，而且当初能够进入凌霄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松鹤白对她有过间接的帮助，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松鹤白上下打量着她，似乎还在纠结刚才的那个问题，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就是被圣使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吧？我说呢，那小子什么时候开窍了，怎么可能轻易就带姑娘回来，原来是你啊！当初本尊怎么说的，说你和我们九圣宫有缘，你还不信。这会儿我才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缘份。”
清羽越听越觉得不是个味道，赶忙打断他的话，“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要乱猜了。我恨不得见他一次砍他一次！”
松鹤白见她咬牙切齿，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是不解，“那他好端端地带你回来做什么？据我所知，他还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回来，你是第一个。”
“俘虏还分男女吗？”清羽没好气地说道。
松鹤白不以为杵。“你想离开这里？”
清羽苦笑，“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你这东走西走，四处查看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松鹤白同情地说道：“云小姑娘，其实我们也挺有缘分的。我当初的那个建议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答应，那你就是我九圣宫的一份子，到时候想去哪里去哪里，不会有人阻拦你的。”
“这样的自由么。”清羽喃喃：“可是我不想。”
她抬头，“前辈的好意我明白，可是我是凌霄派的弟子，是祝长宁的徒弟，要是如此，将凌霄派。将我师父置于何地？”
松鹤白苦笑，“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你这个小姑娘脑子是怎么想的，你连你自己的处境安危都不能保证，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前辈，你不明白……”
“不。”松鹤白抬手打断她，“我明白，我明白你。曾经我也是你这样一根筋，脑子里放不下来的就是宗门，就是师尊。可是后来他们对我做的事情让我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只有你自己，而别人都是不可信的。至于师父，他还会有很多很多想要拜入他门下的弟子。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云小姑娘，人都是自私，不为自己打算，指望着额别人是不可能的。你相不相信，如果你在这里的消息被人放出去。而你安然无恙地回去，你猜信任的同门、师父会不会怀疑你？”
“不会的，师父他不会的。”
“或许他不会，但是你的同门呢？难道你要每天生活在这种流言蜚语中吗？好好想想我的话吧，我看得出来，你这个姑娘其实很孤独，跟我其实很像。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孤独的人。”
清羽默然不语，“前辈，听你的意思，你以前也是名门正派的人吗？”
松鹤白笑道：“是啊，名门正派，我还是玄云宗的弟子，我的师父是大名鼎鼎的守心真君。”他摇头，“真是好笑，难道身在名门正派之中才算是好人？可是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清羽抬头，就看到松鹤白一脸期盼地看着她。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感觉，跟我妻子身上的气息有点像。她是一个可以和灵植沟通的人，你看到的绕芜岭的芜花其实就是她的灵魄化成的，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离开我，她只是在那里等着我，等着有一天我能够找到她，只是，我错过了三百年。”
“你说什么？和灵植沟通？”
“嗯。以前她在的时候，这个秘密不能说，但是现在不存在了。她生来就有一种能力，可以和各种灵植沟通，她最喜欢的是芜花，无论去到哪里那里芜花就会开得特别好。据说她的祖上是一株得道的芜花。”
“得道的芜花？”清羽，“可是姜芜她不是人吗？”
松鹤白解答了她的疑问，“修炼到最后，其实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
“是这样吗？”
“嗯。不管是人还是别的生灵，越修炼到后面越是接近，最后都是一样的。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灵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修炼的缘故，只有修炼它们才能摆脱自己身为兽类的命运。就连灵植，也是一样的，修炼到后面的灵植会抛弃以往的躯壳，成为全新的自己，也就和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清羽突然想起当初阿奇和自己说的，有一天他可以可以化成人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