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停好马车,走进屋子后,就看见路欢颜的亲人整齐的站在门口,表情很奇怪,有点敢怒不敢言,而又透露着一点点扭曲感。
“咳咳……”邵文在几人身后,尴尬的咳嗽两声,定是公子又做了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邵文,去抓几副驱除寒气的药。”里屋里传来安远魅惑又有些冰冷的声音,震的邵文头皮发麻,公子,你如此把别人家当自己家,这样真的好吗?
“是的,属下这就去。”邵文低着头,已经无法直视欢颜亲人的视线,微弯着腰走出屋子,去镇上抓药了。
“这位公子,我女儿她没事吧。”路德明涨红着脸,终于吭哧的问了一句。
安远回过头,看看门外站着的三人,轻轻颔首,收敛起威压,声音也见柔和,“不用担心,服用中药后,就会无大碍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这位公子。”连蓉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也不敢靠近,总觉得眼前这位公子贵不可攀,靠近一点就让人畏惧。
安远半阖下眼睑,起身,走到几人面前,慵懒至极的说了一句:“有吃的吗?我可是付过银两的客人,怎么也要拿点东西出来招待,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呢?”
虽然是刻意的套近乎,但效果还是有的,至少路远之和路德明的身体不那么僵硬了。
“哎,有,远之啊,你去收拾下桌子,摆上碗筷。”连蓉催促还傻站着的路远之。
路远之听见母亲喊下,才抽回思绪,点点头,去爹娘的房间,放饭桌去了。
欢颜家房屋面积本就小,再来这么一尊大神,空间瞬间变得有些窒息。
安远不经意的撇撇嘴,可以慢慢来,总之那小丫头是跑不掉了。
连蓉的动作很迅速,远之刚把桌子擦干净,连蓉已经把凉拌猪杂和一碗羊肉汤先端上来了。
“公子,早起的时候,欢颜做了一道东坡肘子,可是怕公子觉得油腻,所以……”
安远一挥衣袖,“伯母,在下姓安,是千河镇米行的东家,伯母不用如此客气,叫我安远,小远都可以,至于您说的那道东坡肘子?安远从来没吃过,所以请端上来吧。”安远一点不扭捏的盘腿坐在火炕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向陌生人嗜好。
随后走进来的路德明手一顿,看着同样有些呆滞的妻子,忙拉着她的手就走出屋子。
“他爹,你拉我做什么?”连蓉到不是责怪路德明,而是这拉的力度也太大了,差点让她绊倒在门槛上。
“他娘,我怎么觉得这位公子的举动这么奇怪呢?难道说他看上了我们家颜儿?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啊,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路德明在一旁絮叨着。
连蓉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当家的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你担心什么呢?”
“哎……颜儿被休,也怨我们当时眼瞎耳软,可以后颜儿再寻人家,我们可得把眼睛放亮,宁可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庄稼汉,也不要这种一看就是富家的公子哥了。”路德明这也算是疼女儿疼到家了,生怕女儿以后受一点委屈。
“你啊,人家安公子救了我们家颜儿一命,我们怎么都要感谢的,再说,我们家颜儿……哎呀,你别想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情,快去忙去,今天颜儿生病了,晚上就你和我去忙,家里怎么也要留个人照顾颜儿。”
坐在屋子里的安远当然听见了这对夫妻的对话,有些自嘲的拿起腰间的挂坠,轻轻摇头,你啊,被人怀疑和嫌弃了呢,宁嫁庄稼汉,都不嫁你。
邵文的动作很快,主要是有了马车当交通工具,这来回的路程缩短了一大半,抓完药,熬好,连蓉喂欢颜服下,只不过是一个半时辰后的事情。
而欢颜喝完药后,就睡着了。
邵文看着公子坐在炕上悠闲的喝茶,总觉得应该提醒一句。
“公子,天色……”
“怎么?邵文?你是怕米行没你在,就少卖一斗米吗?”安远拿起茶杯,轻轻吹着杯中的茶叶,很果断的岔开邵文的话。
邵文面露便秘状,“公子……这”。
“罢了,罢了,从来没发现,你还有当老妈子的潜质。”安远烦躁的站起身,邵文很有眼力见的蹲下身,把放在地上的鞋子拿在手心,准备为公子穿鞋。
安远把脚一放,邵文动作利落的服侍公子,一看就是长做此事。
安远淡定的起身,来到欢颜的房间,见欢颜还在熟练,爱恋的抚摸了一下欢颜苍白的小脸,方才为欢颜再次把脉。
药效发挥的很好,估计这小丫头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公子……”邵文不知死活的再次提醒。
安远为欢颜掖掖被角后,也没理会邵文,就走出欢颜家,解开马车,自驾回去。
邵文傻眼了,公子,你怎么能如此就把小的丢下啊,天地明鉴,小的对您多忠诚啊,小的只不过是督促公子早些回家罢了,毕竟您身份在那摆着呢。
可无论邵文内心怎么哀嚎,怎么痛哭流涕,马车已经渐行渐远。
“邵掌柜,这,你怎么回去?”路远之看着院中呆若木鸡的米行掌柜,心想,看着米行掌柜平时很威风的模样,竟然被东家这般压榨,啧啧,有钱人的脾性确实捉摸不透啊。
“远之兄弟,没事,也没多远,我步行回去就可以,再会!”邵文劳碌命的往千河镇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