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凝眸看了路德发一眼,低声冷笑了一声,拉住预要发火的路远之,才沉声说道:“会的,一会我们就把地方腾出来。”
“可是颜儿,我们家没地方住啊。”连蓉哭丧着脸,小声的抽泣着。
路德明听见路德发的话后,心中万分悲切,再看对面或站或坐的家人,身体不禁晃悠了两下,这就是他的家人啊,他为这个家不说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这么多年,辛苦赚来的银两从来没留过一个铜板,全部交给母亲,妻儿跟着受苦不说,还让颜儿嫁了那么一个夫家。可是就算这般,终究是一无所有啊,到底为什么!路德明瞬间老了十多岁,脊背越发的弯曲,就连大腿也虚乏无力。
路远之见父亲萎靡的模样,心脏抽搐的疼痛,忙上前扶住,“爹,你还好吧。”
路德明虚弱的摆摆手,抬起头和路德发说:“我女儿已经同意了,我们一会就回去收拾家当,放心,不会多留片刻。”
欢颜见父亲落实了自己的话,也悄悄放心,胳膊从母亲身后环住,冲路远之递了眼色,然后一家人相继离去。
“嗤,一副吊丧的样子,给谁看呢,晦气!”路德发甩甩袖子,撇着嘴就往炕上躺。
“下去,大白天的就上炕躺着,让人看了成何体统,赶紧下地收稻子去。”路老爷子大声呵斥路德发,虽然是老来得子,可是这小儿子太不让人省心,偷懒耍滑,样样会,路有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路德发。
“哎呀,喊什么啊,这就去。”路德发扭动着身体,吭哧吭哧从炕上下来,不情不怨的下地去了。
路有才老眼闪过众人,众人忙低着头也跟着下地去了,老太太坐在炕上,拿着欠条看,虽然大字不认识,但是二十那俩字,老太太认得。
“他爹,你给我念念这欠条怎么写的。”路老太太王桂芝喜滋滋的把欠条放在路有才手里,示意老头儿念。
路有才气闷的把欠条甩在炕上,“我下地去了,你赶紧做饭吧,都几点了,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路有横了王氏一眼,也下地收稻子去了。
欢颜一家人,回到家中,就开始收拾东西,虽然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可是连蓉什么都不舍得扔,倒也收拾出不少瓶瓶罐罐的。
连蓉叹着气坐在炕沿边,一边叠衣服一边和路德明说:“孩儿他爹,我们去哪住啊?现在连个地方都没有。”
路德明也没说话,低头帮连蓉收拾行礼。欢颜收拾完自己的衣物就打算过来帮母亲,刚进屋就听见母亲的话,于是走到母亲身边,拿过母亲手里的衣服,开始收拾。
“你们到是说话啊,我们去哪住啊,这都秋天了,再过两个月,寒冬腊月的……”还没等连蓉说完,欢颜就接过话,“娘,柞树林边上不是有间茅草屋吗,我们就去那先将就几天吧。”
“去那?不行不行,村里人都知道那树林里面有淫邪之物。”连蓉一个劲儿的摇头。
到是路德明低哼了一句,“那你说,不去那,我们去哪?”连蓉见路德明也同意女儿的办法,她也就不再言语,只是心里犯膈应。
欢颜看母亲不再阻拦,就加快收拾物品的速度。不久后,路远之也进屋帮忙。一个半时辰,东西全部收拾妥当。
路德明拍拍手,和几人说要去隔壁借个小推车,要不然东西没办法搬运。
连蓉看路德明走了,忙抓住儿子的手,“儿子,你爹说要去柞树林那里住。”
“嗯,也就只有那了。”路远之眼皮都没抬就应了一声。
这次连蓉丧气了,可是柞树林那边真的不吉利。欢颜到是明白连蓉的想法,柞树林不能算陆家村的禁地,但是也鲜少有人进去,听说那里曾经是坟圈子,晚上都能听见鬼叫声。
柞树林边上曾经有一处人家,就因为老听见各种声音,惧怕到睡不着觉才搬离了那里,房子到还在,虽然不好,但是暂且是个住处。
欢颜提议去柞树林,完全是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对柞树林的印象很深刻,原主从小就挺自卑胆小的,没什么朋友,几岁大的时候又不明白鬼是什么东西,所以曾经往柞树林里去过几次,每次都能找到好多吃的,这对于小时候的原主来说是很快乐的事情,所以欢颜才建议去那里的。
去柞树林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边离村子有些远,在陆家村最西边,算是极其偏僻的地方,背靠大山,只此一家。接下来她一定会想办法赚钱的,离村民远点,不容易被人怀疑。
路德明很快就把车借回来了,把所有不好搬运的物品放在小车上,运了两趟才把大物件运到柞树林的茅草屋。
水缸啊,锅啊,全部都被路远之装走了,一件不落。欢颜和母亲最后离开的,连蓉不舍的关上院门,环顾着四周,她嫁到路家16年了,从来就住在这里,真心不舍得离开。
“娘,别看了,明年我就让你住上比这大好多倍的砖瓦房。”欢颜拉着母亲离开。
连蓉只当是女儿宽慰自己,浅浅的扯动了一下嘴角,顺着院门前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哟,这不是连妹子嘛,哎哟,这不是欢颜吗,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逛逛啊。”欢颜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也没回头,继续拉着母亲走。那声音贱兮兮的,一听就不是好人,欢颜很反感这种找茬的村姑。
陈丽芬见俩人不搭理自己,忙上前一步,抢在两人前面,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道:“连妹子,那么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