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人其实没有农耕民族那样重的乡土情节,故土也未必难离。但是仅仅凭借三寸不滥之舌或者一些凭空想象,就让已经在这河中一带不少时间的卫拉特各部西去,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整族的迁徙实际上要考虑族内不少人的意见,这同有长期君权大一统政治的汉人王朝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西南不少当地土司是如此,这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就更是如此。
皇太极说这些话,其实仅仅是为了刺激那准葛尔部的巴图尔而已。这几年的时间以来,他对卫拉特蒙古各部也多少有了些了解。除了准葛尔部内部团结而雄心勃勃之外,其他几部大多抱着守成或随遇而安的心态。而准葛尔如果能够与新朝早一些打交道,他至少能够试探出新朝短期内对于河中与西域一带的策略究竟是什么。
顾实汗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巴图尔此时忽然说道:“我们在这里瞎猜,能猜出啥来?空谈对空谈,那不是汉人书生做派么?我看,还是派遣一些心腹之人亲自去汉地再走一走再看。就算不是什么重大节日,礼多人不怪么。凡大统一帝国的皇帝,没有不喜欢万国来朝那套的,对了: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这新朝的皇帝喜欢什么?”
巴图尔这个问题,再场的大多数卫拉特人一时答不上来,只是个别人试探着回答道:“我听说那新朝圣主起事的时候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所选的的战兵大多都是少年人。而依此算来,那新朝圣主如今大概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少年人,这个年纪,正是喜好女色的年级吧?而且我听说那新朝圣主身材高大武艺高强,想来绝对是个精力旺盛之人。”和硕部顾实汗手下的一名谋士说道。
对于西面那个大国,见闻广博的草原人也就只能了解到如此程度了。这些消息很大程度上还是从那些南京的公开出版物中流传出来的。
不过皇太极出时却说道:“那张海的确是爱好女色之人,只不过,他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且据说曾经有过这方面的教训。所以对于外面送来的女子,一概不要那些长大成人的,就是寻常的女童都不行,要懂事儿没有多久的yòu_nǚ以便重新教育和掌控。我还听说:在那新朝县以下治安军乃至百姓中都有大量日常密报,还时常能够得到及时的回应。有人算过:南京宫城平均每天的朱批与各种旨意六千到八千之众,送到皇城里的奏报平均每天上万。一年处理的奏报批文恐怕就超过整个明代内阁重臣的全部业务量了。”
皇太极这几年来也时刻关注着关内的消息,而且也有不少零星走过数千里距离最终逃来的当年辽东蒙汉旧部,从那汉地带来一些传闻,而且还通过商人和密探从那东南之地搞到过一些书报。
“我的确也这么听说过。”巴图尔出人意料的回道:“送女娃还是会给人以别有用心之感。我听说那新朝在不少地方大搞赌马,而且不少的商人每年都从河中与西域一带花重金贩运过去不少良马,甚至不惜几百两白银的价值。我们带去百匹超过常人身高的良驹,七成是去过势的年轻战马,三成是种马,差不多就相当于带了价值几万两银子甚至更多的礼物了吧?我们能够拿的出手去的其实也只有这些。至于女子,我们送太小的yòu_nǚ那会毫无价值,而正常年纪的女童以上,不论是什么年纪都有被认为别有用心的危险。如果是这样儿,那我干脆就选送一般的比东面的草原各部物产要略宽一些。不过最为出名的还是战马和美女,不论哪方面的质量层次都不是那些做稳了上千年奴隶的汉地所能拥有的。”
巴图尔的话让不少人吃惊不小,有的人在心中暗想:至少不低于常人身高的战马?那在河中一带也算是上等的货色了吧?会不会有资敌的可能?不过百余匹的数量终究不能算多。理论上三十匹种马在两个周期之内就能繁育出上千战马。不过这也得能够找到体格差距不算太大的母马才行。如今汉地一带的马同西域马或河中马,体格上明显出现差异了。这样算来至少一代人的时间内威胁也并不算大。
看到众人的疑惑,巴图尔说道:“这些礼物对于我们草原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你们几部如果不打算出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们这么放心,我们自己亲自派人走一趟。”
“既然要去,我们还是一起差人去吧!”听到巴图尔这样说,顾实汗首先带头说道。虽然随着新朝实力强大影响到了周边,卫拉特内耗的趋势在这几年几乎绝迹,可他也不打算把交好新朝的机会全都留给准葛尔人。
就这样,在新朝再一次的大规模西南征战行动暴露出十万战斗力强大的队伍引的周边风声鹤唳的时局之下。六合之聚之后,临近新朝而又消息不算太闭塞的卫拉特蒙古几部在一翻商议之后派遣出由二百人组成的使团,携带着四百匹优良的马匹还有不少的辎重沿着河西走廊的商路光明正大的自伊利出发向西方行去。
当新朝大军引起的震荡刚刚颇使远在天山一带的卫拉特诸部做出反应的时候,张海所率领的大军早已搬师回朝。
从川北到南京的行程算是最远的了,要走很多不好走的路。不过随着船政的改善,自长江中下游顺流而下还算是方便不少,十万人的大军自上游而下,累计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临近了南京附近。
当然,为了防止过程中发生意外,两千余艘船组成的庞大队伍还是以旅为单位分批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