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往往是水运比较繁忙的时候,因为秋收的缘故,也因为北方一些地段接近断航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抢运物资。不过,数千人马的出动还是没有花费太过巨大的阵仗,运河与湖泊之上来往的船只也只当作是这不过是每天秋季大军常规的调动罢了。
过了苏北湖泊地带乃至过了徐州之后,运河的水深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实在有些浅了。对于寻常商旅们的小船或许无所谓,但是对于载着人员和马匹的先锋旅船只来说却时常发生苛碰的事情。张海就在淮海一带命令队伍下船,队伍沿着通向开封的浅浅水道继续前进。
水道虽然浅了很多,但是在换乘小船并且以货物及给养为主的情况下依旧让数千大军的前行方便了很多。
依靠近卫部队的令牌和军票银票,在自己控制的地盘之下队伍总能得到合适的住处,拥有准备好的饮食饭菜。还能够就地征集足够的劳动力托运随行的物资。
在这种情况下,大军每天保持四十公里左右、每个小休息十公里左右的前行速度也丝毫不觉得疲惫。
不过,让一些先锋部队的战士们不解的是:在国内调兵行军之中,各营连依然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并且在取水用水乃至征集饮食粮草等方面的“安全条例”一丝也没有放松。
张海在行军之中的野营会议上对众人讲道:“你们的身份并不是一般的军队,是肩负着天下使命的新朝脊梁。从内到外,都会有很多人看你们并不顺眼。从军一天,就要时时刻刻有着敌情意识。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那种战场上骑者马持着盾甲的敌人,还有可能是装做友善的弱者或者好客的朋友,实则暗藏祸心的敌区百姓。还有可能:是那些并非在战场上而是在高层或宫廷之内的野心家还有种种用丝绸裹着的毒蛇猛兽。更有可能是你们那心灵深处潜藏的私欲与邪念。我不希望你们没有被披甲持盾的敌人打败,却失败于那战场之外的种种敌人,穿一天军装,就要肩负起一天的使命。”
“圣主,那么到了叶尔羌汗国敌境之内,如何对待占领区的百姓呢?是车轮以上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或者押送汉地打散家庭的严酷政策,还是壮年男子就地看押,留守人马管理当地民众,又或者仅仅在行军作战中借宿征粮就可以。甚至以必要的真金白银平价买卖,不干涉当地内部风俗争取人心?”提问的是先锋旅的一名营长。对于西征时的民政政策,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海对于这个问题也早有思考:怎么样才能改造那些文化语言与中原百姓完全不同的异族人呢?中华文化确实是有着强大融合力的,这在历史上就有证明。可是历史上对于那些信奉景教或天方教的民众,中华文化的那种世俗融合力就仅仅具有自卫的作用,而很难将那些人真正融合了。张海确信这商路上的叶尔羌汗国虽然曾经在早年发动过宗教战争,但并不是不可救药只能以法西斯手段解决的人群,更不需要像万湖会议的“犹太人最终解决方案”那样把西征路上的所有异己一神教教徒及家属全都送进焚尸路或者准备饿死那些人的“修罗围场”。不过这个族群的人口太少了,达不到让新朝以慎重态度对待的政策。即便不是ròu_tǐ消灭,“妻离子散“模式的解决方案也必不可少。而且应该坚决禁止这些人像晋朝以前那样聚居。
这种政策如果交给先锋旅,那很有可能牵制先锋旅的精力,张海左思右想,觉得包括先锋旅在内的新军主力部队不适合去执行这类任务。对天方教势力的同化和整理,人多的地方交给异族盟友去处理,人少的地方则交给辅助部队里的内情部相关人员去处理。
想到这里,张海对那名先锋旅军官回答道:“我们在旧疆要地方敌人可能的暗算,防止阴沟里翻船。不过对于你们来说:总的任务是突袭和攻占敌军王城,并与对方敢于抵抗的主力部队决战。比较可疑的大居民点,只要不是可以藏下有威胁军队的,你们就不用去管。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对付那些敢于用盾甲和马队来抵抗我们的人。至于那些用其他方式抵抗我们的人,新朝自然有其他的人去针锋相对。“
“那要是敌人见到我军势大,前来投降怎么办?“有个先锋旅没有参加过一次实战的小战士忽然问道。这样的话当然引起了四下里低低的一阵笑声。
张海却认真而郑重的笑着普及道:“诈降的事情,古来不绝。不过这套对于战斗条例上早有明文的我们并不是问题。对于我军来说:防下武器装具与粮食辎重乃至一切不必要的衣服行囊,分批过来的人在我们的指导之下只用就地征集的农具展开挖抗挖土围作业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投降。如果敌人怀疑这是要坑杀或者饿杀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条件或者找各种借口理由拖延,那就是没有投降的觉悟。我们最多给敌军一刻钟的时间,而后消灭之。“
还有的军官主动询问关于卫拉特蒙古人的事情。虽然张海觉得已经给予卫拉特人足够的威慑,可在思来想去,张海还是觉得队伍不能对于卫拉特人有任何幻想。
张海回答道:“去年的时候我让卫拉特人了解了我们大军的真正实力,但我不能确保会有一些冥顽不灵之人。更不能完全确保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过,你们不要害怕与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如果他们不配合,或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么你们尽可以当成顽敌那样去消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