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从后院地道内回到西院的时候,李千兰还有留守在西院的孩子们以及亲卫连的官兵都早已备好了饭菜,杨秋霞与张林也特意从北殿赶了过来。为了避贤内情部的田彦也是如此。
因为西院的消息并不算差,知道新军主力部队一路上接连不断取得大胜,对这次西征的战事并没有多少忧虑。不过还是询问起这一路上的安危来。张海并不打算把成都遇到的事情直言,就安慰众人道:“香儿、刘洪涛还有小慧兰等人都没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吧。这次大军一路上劈荆斩蒺,击破众多对手的累计几百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不少强手,近卫部队及主力部队的伤亡损失并不小。占领地也需要有一段时间的巩固。我还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安危,同时也想看看这两年来的变化,就赶了过来。。。”
“回来就好,这下终于天下太平,我们也了无牵挂了。。。”张林也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
张海见到众人的态度,就知道这一两年来国内应该大体相安无事。就询问道:“我听说千兰生了个男孩儿,现在也已经安然渡过百日了?取了个什么名字?”
“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空,新朝革新的宏伟目标却是天宇,因此取单名叫宇。。。”
这个名字在前世某些年代显得俗了,不过张海却不以为意,至少在这时代,新气还是很足的。
“男孩不好养,请了专门的人来参详了么?”张海忽然询问道。经过这许多年的理政,张海已经开始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虽然有更广阔的见识,但并非什么方面都是专家。比如家庭教育方面,张海能提出一些意见来,可是当然比不了那些在这方面精通的一些世家。那些世家或许有一些不合适的意见,但自己也更容易纠正,
李千兰低下头说道:“还。。。还没有。我还是担心。。。”
张海思考片刻才说道:“以前我对千兰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是现在的我却不同了。我真心希望我们的宇儿能够成才成人,且继承新朝的理念与志向。做到这点儿其实并不容易。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在幼年的时候就成形了,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们不能让孩子成为压抑的呆子,然后自由之后做下种种放纵事情的典型戏文与史书中的“太子”,却也不能这样如同寻常家孩子一样以寻常待之。。。
不知怎的,张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忘子成龙心态,如今多了不少。
为了研讨家教的真谛,在回到西院以后不久,没有先去查看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政务军务总结奏报,而是通过内情部找来了几名新朝以来在家教和家风维持方面还算多少有些心得的先生,讨论起这些寻常百姓人家也应该关心的事情来。
当然,张海没有询问一些太过详细和仔细的东西,仅仅就“宽严总论”这方面同这东南一带几个经过调查同新朝没有太大过节的世家先生做了一番探讨。
“请问李先生,当孩童尚幼的时候,对待子女应该宽一些好还是严一些好?如果过严,会不会带来一些弊病?我读史书。很多被当作太子来教育的人往往都并不成功。我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很多寻常富贵人家也不是不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一个堪当大任的人。可却是成才的却少,纨绔者居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会把天下的安危都系于宇儿一身,可他还是关系这天下的安危。我希望李先生与我都能够坦诚的知无不言。”
读书世家出身的这位李先生虽然在新军兵锋南下的第一天就全力配合没有违抗,从而多少也算保全富贵,可是对于新朝立国之初的一些所作所为却无不深恶痛绝。这些年来,这种印象已经很大程度上因为民生的改善而有所缓和,不过对于新朝的治国之道也并不认同。当亲自见到张海并看到了张海诚恳的一面后,一些悠关天下的责任之心还算是压倒了偏见。让这位李先生在沉思片刻之后就尽可能的以新朝白话的方式开始坦言起来。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话,自然有其道理。只是:很多人忽视了对于幼童在启蒙时代之前的家教,往往认为家教是开蒙之后才有的事。并且总有幼时放纵,少年时随着年纪的增大反而要求更多的偏见,认为幼童有幼童的要求,少年有少年的要求;这些都是家教的大忌。一个人如果自记事起,就不得不有严于律己的习惯,那么这种习惯和态度就更容易维持。幼时的孩子视长辈为长辈,此时严格要求,往往事半而功倍。若是到了十岁十几岁,那么孩童思考的事情多了,对长辈没有了敬畏,教育和要求起来自然就事倍而功半。其他一些事情,圣主是起于微末而厚积薄发的开国之君,于晚辈的教育之道上也应该有所心得才是。。。”
张海当然值得这位李先生指的是什么,指的是子女的父母或弟子的师傅也必须能够“为人师表”的严格要求自己,能够做到让晚辈真心尊重与服气。这一点张海可是深深的明白什么叫做知易而行难。如果不是自己当时胸有大志,真正能做到这点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那位李先生又说道:“家教之道,还在于相互之间的配合。常言还说慈母严父。很多人理解外母亲应该完全的唱白脸,同父亲的红脸对着干。这同样是家教的大忌,所谓的“慈”也不是指放纵,而是让孩童在严格的管教和压抑的环境之下能有喘息和抒发心胸了解子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