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负责督造火器的官员颇有自信的说道:“回陛下:洞穿铁甲并不能测试出箭弹一类兵器真实的威力。不合格的锈铁同真正精良的锻钢相比防护力天差地别。陛下可以亲自挑选最为精良的铁甲在五十步内的距离上一试。”
京师的官员少有这种自信,这样的回答也让天启有了些兴趣。
“哦?这可是你说的。”天启目光转移到新任的山东督师卢象升的身上:“你这套铠甲,可借来一试?”
卢象升当然不好拒绝,就算自己是武官铠甲也不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但即便如此,这套主帅配发的包铁棉甲也是武库中的上上品。
为了以仿图有虚名,天启先让宫中的一名侍卫以一石五斗的强弓在很近的距离上向在一块立木上挂着的上包铁棉甲直射了三箭。
这个威力上这样级别的强弓,基本上没有穿不透的铠甲。可射在包铁棉甲正胸部位的护心叶片上的时候依然仅仅是将箭尖稍稍的透过了铠甲,箭头却没有整体穿过。甚至连让箭支插在铠甲上都难以做到。
随后,天启按照魏忠贤事先告诉过的方法从校场上随即抽去了一支鸟枪交给那名对火器稍有精通的官员对着铠甲来释放。
采用这时候的明代鸟枪开枪可是一门学问,对火药的品相乃至枪管的品相都要有相当的鉴别能力才能掌握装药的比例。不过这倒难不倒当中的行家。
伴随猛烈而清脆的枪声,那挂在立木上的优良铠甲似乎晃了晃,当人们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小小的铅弹不但洞穿了铠甲,还在立木之上打了一个深坑。
“这样一支鸟枪,大概要花费多少功夫?这半年来赶造的数量有多少?”天启询问道。
“回陛下,这些鸟枪都是在南方优质木材制成的碳材和锻铁上开孔打磨而成。万余名工匠花费了四五个月的时间才制成了七千余支。”
“那似乎远远不够了。有没有更简单的一些办法?”
这时有几个军兵抬上不少比寻常鸟枪规格似乎大上很多的巨铳:“此物为抬枪,即便寻常的工匠及监造官在缺乏优良碳材和工匠的情形下制成的寻常火器也远不似鸟枪那样容易炸膛,还可以比最为合格的鸟枪打的更远。即便有军士为了贪图安全装药不足威力不足,打不穿铠甲也足以形成杀伤。而且因为弹丸和开够足够大,加工起来并不比寻常的鸟枪更为困难。仅仅这数个月来京师及北方各地监造的抬枪就有一万五千余件.”
“听说那贼人守城也颇有其法。城头城门上部署有威力不俗的火炮,由可以利用火药由城内向外飞时,还有很多希奇古怪的守战器材,颇为不好打?”
“新神机军的那些火器只是用于对城头之贼的威慑,在这火器大量运用的情势之下,要攻克青州那样的坚城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掘壕作业才行。”
此后天启又亲自采用抽查检阅的办法考核了完成了秋季以来的整训后云集在京城的各省镇营兵中的几万精锐。原本似乎有些不安的心才最终塌实下来。
回到宫中的时候朱由校对魏厂公似乎少有的称赞道:“如果不是爱卿对这数个月来的忙碌,京城的这些匠人乃至整训时间如此之短的队伍又怎会有如此焕然一新的表现?还有,你提出的抽检的方法倒是朕以前没有想到的。”
“朝廷多事之秋,这些也都是身受皇恩的老奴应尽的本份.”
“上次我们吃亏在虽然人多势众但各军之间却不上来自一地也缺乏有效的策应。只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动用内库和国库乃至京城查抄而来的仅有的一点儿财富新补训的十万精锐之师对上如今盘踞在应天府的张贼大股究竟有多大的胜算?”
魏忠贤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恕老奴斗胆直言:根据老奴所掌握的情况:张贼的精锐原本虽然不多,但盘踞东南之地后四处搜刮工匠征集人力物力。以去年这股悍贼所表现出的实力,眼下朝廷还根本没有力量在短时间内就克复旧都。拔除青州之强贼,振奋军心士气”
这些话并不是魏忠贤的搪塞之语。经过这大半年以来的接触,乃至张海等人入江南以来越来越多的情报乃至亲身经历过的人逃往北方,魏忠贤似乎越来越确定:如果让这些人得了天下那可能比建奴得了天下的局面还坏。至少建奴没有当秦始皇管到天下每个角落里的决心,而这些人却有。如今能够期盼的也只有通过山东青州这一仗让那些人有所顾虑和畏惧,能够划江甚至划淮而治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客氏这数个月以来却是对魏忠贤越来越有所不满,魏忠贤再此来到咸安宫的时候终于有些牢骚起来:“这些贼人,不过区区在北方占了一城而已。值得这样兴师动众么?让他们在那里愿走就走,愿留就留,区区顶多几千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至于把我们的很多家底儿也用去添窟窿么?”
“跟你讲这些事情也是对牛弹琴,这些贼人之强悍难道从去年青州之战那事儿还看不出来?那时候他们在城中可也是只有几千人而已。我们现在如果不认真对待,那恐怕用不了二年就要去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了。你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么?至少我是绝不愿意。”
集结在京师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启了南下之路,吸取去年青州攻坚的教训。这次从边军及各军镇数十个的营兵中抽调出来的精锐在京师郊外集结起来进行了比较长时间的整训。完全由新任的山东督师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