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孙承宗等人接到了张海差人向山海关送来的回信乃至张家新军主力携带着大量的辎重物资南返的消息后沉默了很久。
事前不是没有人想到构谋失败的可能,可一心期望关内的强贼能与东虏两败俱伤自己做渔翁的众人。
“张贼貌似不吃这一套,而且他们的行为显然是担心我们投靠关外。既然如此还不如如其所愿算了”高弟质疑道。
“顺期自然就可以。现在而言建奴能送我们粮饷还是攻破关宁防线?真到了关内背信,粮草将尽的时候再做决断吧!”没有了大明中央皇朝的权威,孙承宗的话也不像过去那样一言九鼎,也只能从现实利害出发向众人劝道。
张家主力攻破京师后南返的消息更晚一些才传到了关外。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慌乱奴尔哈赤已经下定决心,在东边的战略威胁减弱后到了集中力量解决草原问题的时候。
不过关内张家新军奇袭京师展现出来的战略威慑力还是让奴尔哈赤原本的计划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原本奴尔哈赤准备集中数万旗丁规模的主力兵分多路展开对草原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来自于关内危险的加强却使得这个计划无疑要做很大调整了。
“我大金的旗丁及其余人手野战的战斗力虽然并非全是精锐,不过其中的大部分兵力用于防守问题不大。各牛录出四十到六十披甲马兵、一人双马、靠谱一点儿的那二百几十个牛录凑出一万精兵效果未必比我们全师去征讨那草原上的马贼效果差。”皇太极的意见显然关内局势尚未完全明朗的时机,集中代表全军大部分力量的精锐增援科尔沁的奥巴扫荡察哈尔的林丹汗,不仅仅是要巩固住后金与科尔沁的军事同盟,还要进一步的击败察哈尔,主宰整个草原。
“各旗大部白摆牙喇及红摆牙喇披甲马兵出动?这合适么?”在出征的前夕也有人觉得不妥,但随着更多切实的消息从关内传来,这种顾虑暂时的消除了。
千里左右的距离实际上并不算远,汉人的军队在这地广人稀的辽东不容易就地获得补给,不是那么好昼伏夜出大股潜行的。如果后方出现了危机,只要主力暂不深入草原太远,那么及时的回师也并不困难。
农历九月,秋季的关内也进入了秋高气爽的时节,而在东蒙古的大草原上虽然气温似乎有些寒冷,但同样到了秋高马肥的时节。
北上格勒珠尔根城的路途上并不是坦途,穿过广袤的荒野和带着马匹翻越过蒙古东部的群山。不过这些对于自幼时的记忆里就开始过着艰辛生活的旗人来说算不上太大的考验。
“我们同草原上的狼群们的交手也不是第一次,就你看来,这草原上的兵马同萨尔浒时的汉军相比谁更难以对付?”奴尔哈赤向正红旗的代善问道。
代善身为奴尔哈赤次子是有一定见识也比较直爽的人:“现在来看,汉人更难对付。首先是那些汉人们人多势众,作战的时候往往猬集一团。我们要攻破那些乌龟阵虽然不是没有办法,但总要因为对手中那些相对堪用点儿的火器遭受不少伤亡。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同当年的老对手交战。因为更像是射猎中公平的较量。我们的战士虽然大多在骑术和骑射上逊色于那些草原人,但是如今出征的这些精锐,不论在战术和组织还是骑射等诸多方面都完全不逊色于它们了,更别说装具乃至实战锻炼上的优势。毕竟草原早已四分五裂,整个察哈尔能拥有两万男丁就算不错了,底子上已经远逊于我们。”
由红白等摆牙喇精锐组成成的一万两千余后金精锐在拥有不少马匹的情况下仍然是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但为了避免遭遇不测。奴尔哈赤还是谨慎的坚持一路纵队,这一万几千骑兵略超过贫瘠的山岭中后勤通道极限的情况下就命令不少人放弃牵在手中的马匹,徒步在外围翻山越岭负责警戒。
那些在山岭间的行军中轮值负责警戒的满州官兵归来的时候往往疲惫不堪,主奴之间的同甘共苦同冒风险却使得队伍的士气却没有多少的削减。
不知怎的,这些年轻的战士们的坚韧表现似乎更坚定了奴尔哈赤首先在关外的万里草原上打出一翻局面来的决心:他深知关内的富饶,但也深知入关后的作战给这种压力下尚算纯朴团结的满州官兵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尽管路途上大军依靠捕猎弥补了一些消耗,所携带的给养还是在濒临山岭尽头的时候消耗了大部分。但这反而使大部分摆牙喇精锐们能够拥有足够的马匹作战而不是单纯的负载给养了。
后金决定向草原大举进攻的时候,并不知道察哈尔已经提前发动了对科尔沁草原的攻势,负责出山侦察的满州精骑传来的消息似乎说格勒珠尔根城似乎已经被察哈尔的大军团团围困了。
皇太极率领精锐的护卫精兵潜伏在丘陵茂密的草丛中逼近到离格勒珠尔根城并不算遥远的距离看到察哈尔的大军已经将并不算大的城池团团围困起来。
在外巡逻的蒙古游骑不少人竟然也拥有不知质量如何包铁与否棉甲,而且看起来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松散和懈怠。
“这些草原人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出不少,想来是这数年来东边儿的汉人所给的援助不算少。我们要不要试探试探看?”
满州自士兵至旗主一级并不畏惧冒险。“各队准备进攻,以旗为号”皇太极轻声传令道,身边每旗二十人左右亲随护卫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