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主力南下攻城的时候,山西乃至官宁等地的残明边军诸将多报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不少人认为关外的建虏是恶虎,关内的贼寇是强龙。等两支强军在北直隶一带两败俱伤之时不论是左右逢源都远远要比现在有利的多。
可是后金兵临城下之后只派了少量蒙古人裹胁大量民夫攻城,就能让偌大的一个京师城内的新军部队威慑的不敢出城交战,整个京师逐渐成了一座被完全围困的孤城。
时间过去了十多天的时间也没有新朝主力部队北上增援的风声传来,不尤的让很多人大失所望。
不过即便如此,驻守在大同府的宣大新任总兵官尤世威仍然决定观望为主。宣夫大同等地的明军自从张海等人盐山起事后不久开始就是同新朝主力部队交锋的重要力量之一。
从武安山寨之战再到两次攻打青州乃至期间零星的一系列交锋已经让宣大边军乃至保定府兵马的不少将领或战死、或因为骨干在作战中损失惨重而被撤职。原本仅仅是参将营官的尤世威便相比历史提前五年之久在天启四年京师遭到突袭之前就做到了总兵官的位置上。尤世威、尤世功等尤家兄弟逐渐成为山西地界如同藩镇一般的军阀。
同新军主力多次交锋的经历让山陕等地的边军明白这张家新军主力部队战力之强大和恐怖,而且其力量在这三年来还不断的增长状态。不用说:如今的新朝主力的态度尤世兄弟乃至宣大边军中的不少人都能看的透南朝新军主力的打算:那就是以京师这个钉子顶多加上长江水师拖住后金军队的主力至少半年到八九个月的时间。等到今年秋季少雨凉爽季节来临的时候,张海等人的势力必然比第二次青州之战的时候强大的多。这关外的建奴如果不了解内情,那必然会吃上一个惨重的大亏不可。这未来的天下,自家军队如果能趁机捞取些好处,做个北宋之时某些边地小藩镇就不错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带上如今宣大等地的几千精骑主力西逃西域赌博自己的命运。
不过宣大等地边军这种对张家新军所独有的敬畏之心在关宁集团那里却是少有的。关宁集团这些年来更多的是持建奴的亏太多了,几年来的后金在辽东几乎是攻无不克,就连在守城中能不能战胜那些势大的强寇全军上下都是没有把握更别说面对野战了。
“我看我们还是投靠后金吧。我们的算盘打的好:坐山观虎斗,可这南边儿的张海等人现在的心思看起来已经很简单:那就是放弃北地,同建虏划黄河而治甚至是划江治。指望那些顶都南方只知道四处抄掠杀人的贼人同建虏火拼根本就是做梦!”王在晋不好意思谈这话,负责监军的高第却替如今关宁等地的不少将领谈出了自己的心声。
此时皇太极等人兵临山海关的消息已经传来,同时被张海等人所控制的山东等地至今也没有什么运粮运输补给物资的船只赶到。就算依托辽西等地的崇关峻岭防守尚还有所把握,可这关宁等地的大军断粮的风险却已经今在眼前。
“再等等看!”此时的孙承宗等人却已经报定了决心:“开春的时候如果还没有张贼等人主力北上的消息我们再做决定不迟。那时候将要进入温热多雨的季节,不论对于那依仗犀利火器的张贼还是关外的东虏都不是良好的季节。若在春夏之季,我们真的是连突围的把握也没有了么?”
此时不少领兵的文武官员都沉没不语。如果不是步步为营的依托防守之利,不要说宁远城外的后金主力。名义上“二十万大军”的关宁集团就是只面对皇太极所率领的那三四旗人马的后金骑兵也绝对会被缠住,从而遭受灭顶之灾。什么多雨春夏天气之类,在这边关之地根本就没有某些文臣所想象的那样重要的作用。
时间在文武官员的扯皮中持续到了新朝三年早春二月,入关的满蒙军队在整个北直隶的绝大地方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甚至通过各旗内编入的辽东汉人官兵外加临时征集在京师城下筛选而来的壮丁控制了京师乃至北直隶境内的不少县城。就连保定府以南的不少新军治安军辅助部队也是闻风而退。
而张海等人在扬州等地的主力依然没有趁着运河逐渐进入通航的月份而快速北调的迹象。这一个月来入关的满州三旗人马利用半个北直隶控制的资源连克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山海关,宁远两地皆被围困。而且因为三旗及蒙八旗的人马粮草完全可以由北直隶等地顺畅的供应,维持在宁远城外的后金军队后勤压力也大为减轻,似乎完全可以将对关宁等地围困持续下去的样子。
而此时的关宁集团中就连王在晋等不少文臣也赞同向建奴事实上投降的打算了。只不过完全可以打一个“借兵助剿”的幌子而已。
新朝三年二月中旬早春,先是密云总兵降清,接着是宁远的袁崇焕在满军主力一个多月的围困下宣布“议和”关宁集团中的“主降派”在事实面前越来越多的人丢掉了幻想。
而奴尔哈赤与皇太极等人为了迫使关宁集团尽早放弃对抗也放宽了很多投降条件:比如除了放弃关宁一带的防线以外,不再要求交出马匹铠甲等物资。而且在击败张海等人的新军主力之前可以用“借师助剿”的名义联合建州同满军共同作战。更不要求什么剃发易服一类。
这样一来明副其实的“借师助剿”在孙承宗那里也再也没有什么阻力了。
此时的京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