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名后金精锐射手以优良拉力包线的一石以上清弓抛射出的重箭射向不过一里范围的城头的时候,发挥出的密集压制力量似乎完全不逊色于张家新军主力在攻城时的能力。甚至因为后金集团所拥有的优秀弓手数量更多,依靠辽东广阔的资源和长期的积累家底也远远比当年入寇到京师城下的蒙古人雄厚的多,并不在意数量不少的箭支以不可挥收的方式消耗出去。尤其后金集团听说新朝军队的军队规模远远没有明军那个水准的时候。
在城头上几乎每平米的范围内一分钟内就有数支重箭落下,即便身披甲持盾的人在城头上也极有可能遭到杀伤和压制。而能够有效应对这种威胁的精制全身板甲在如今驻守京师城头的新军部队中并不多见。
近一里范围内的城头上的新军在箭雨下似乎完全被压制住了,躲避在一些临时木板下的青壮也因为近百架大小投石机发射出的数百枚石弹而遭受到上百人的伤亡,不得不退入城头的石堡内。
城头守军在预定的攻城地点似乎被完全压制住的情况下,逼近城墙的三十多部云梯车及楼车携带着七百多名虽然并非家丁一类但还算过的去的战兵全身披挂的逼近了城头。一部分人以三眼铳等火器在极近距离上瞄准着垛口,掩护着另一部分负责近战肉搏的人展开了翻墙进攻。
一千名最为优秀的后金弓手们在进攻队伍逼近城墙的情况下显现出比张家新军中的清式长弓弓手更为优秀的射术,重箭在六十步左右的距离上以几乎不超过一人范围的误差精确的抛射到临近城垛附近的城墙内为登城的先锋提供掩护。
几十部楼车和云梯车抵达城头前凸的堡垒的时候,掩蔽在城垛下方和石堡上的火枪手终于在披了两层甲的情况下冒着伤亡的风险暴露出来。以十数斤重量沉重而粗短专门用于守城的火枪向逼近城墙的敌军展开了射击。
自古典时代至16世纪的两千多年时间里,在投射兵器与盾甲防具的较量中一般是盾甲防具占据上风。除了多人用的床弩或者弩炮等“重兵器”,除了少数极具力量天赋的神射手。大部分普通士兵射出去的箭和抛出去的石块都不能威胁到诸如攻城战兵这类拥有重防护的对手。
然而威力越来越大的火器越改变了这一点。在欧洲,制造最为精良的钢制板甲加上厚实的内衬也无法抵御穆什克特重型火绳枪的射击。在此时的京师城下,身披双甲兵站在楼车木板之后的敌军也难以和城墙比较防御力。京师各部原由的轻臼铳再经过厚重金属套筒的加固只后已经足以把四五两重一寸口径铁弹以三千焦尔左右的枪口动能和二百米左右的初速发射出去。铳上的勾架还可以依托工事或墙头低消巨大的后坐力,能量巨大的硬质铁弹轰击之下。楼车和云梯车上的档板也不再坚固,弹丸在打穿木板和盾牌的防护后依然有足够的动量将楼车与云梯车上的士兵钝击杀伤。
不过在这样近距离可以直接瞄准作战的范围内,即便是一些不合格射程近的火器也有其用武之地了。
装载着不少事先填装好弹药的楼车里的火器手们接连不断的向开火的垛口和暴露出来的射孔开火。以上百名先锋伤亡为代价也杀伤了几十名在城头上冒着箭雨出堡作战的新军战士们。
城外数量众多的辽东集团官兵也有用于守城的不少的爆炸物,当挑选出来并用重赏重罚激励之下的敢战先锋们用支架将不少陶制黑火药炸弹支到城垛内侧引爆的情况下终于没有几个人敢坚持守在外凸的堡垒之上了。
不断登上楼车和云梯车的明军先锋在经过数分钟却又显得很漫长的激战后终于突破了城墙,翻入一片狼籍的城头外堡墙头之上。
攻上城头的明军先锋迅速从外凸的堡垒展开沿城墙展开的进攻,冒着城头堡垒不断射来的铳弹前进,在近一里的外城东部上攻入城头的明军披甲战兵越来越多,上城的人已多达数百人的兵力。按照传统的经验:这么多的人上城,应该完全可以在城头站稳脚根了。
然而就在城外的守军爆发出攻上城头的欢呼声的时候,猛烈的炮声响了起来。精确的部署在敌攻城地段两侧的各四门共计八门中重火炮以最大限度的装药量向人群打出八发炮弹,在第一轮开火中就以散弹和实心弹相结合扫倒了攻上城头的二百余人。整个城头上的敌群正在向外扩展的攻势为之一顿。沿城墙的火器手中的重臼铳也似乎像是无需填装弹药并且打不完似的,狭窄的城头之上在十数秒种的时间内就打出上百发铁质重铅弹成片的将参与攻城的明军杀伤。城内的重型配投石机及重臼炮似乎也早已集中的部署在了敌人重点攻城的地段,接连不断打出的巨石和泥弹精确的落入敌群,将退入四五个外堡内的残余明军及城外的涂有防火泥的攻城楼车运梯车砸毁了大部。
这种“城头炮”并不是第一次运用了。上一次给围攻青州的明军就带来不小的杀伤。不过张海自起家以来同南至广西狼兵北至宣府大同兵等不少明军都交手过,而一直对抗建州的辽东各部却很少于张海等人的队伍交手过。自然对于张海等新军迥然不同的城防战战术欠缺多少了解。
京师被缴获的购自澳门的“红夷大炮”一共约十八门,其中能够有效机动的不过十七门。再加上陈勇等人带队驻防京师后利用京城内的铜钱资源及铸炮工匠新造的二十四门四百斤身管的九斤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