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第四旅的队伍中始终有一些人并不参加实际的战斗,而是在黑暗中观察战场的动向。这也是不少人从夜间做案的时候得来的印象。
再加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密集火力,因此虽然是在雨夜的昏暗中,但整个第四旅那并不算很大的阵地范围还是被大致确定下来,人们逐渐意识到这股强敌只有临时挖开的地堡而没有大营。
如果不是北边来的强敌有强悍的火力的话,这种战壕与简单地堡构成的工事体系并不是对抗冷兵近战的良好选择。
“他们只能沿着那些地堡缝隙射击!而且这些北佬来白沙镇的时间不长,不可能构筑起多么坚固的堡垒。我们只要悄悄摸过去,从地堡上方的缝隙中以短铳向里打,用长矛或标枪向里刺那就没问题!”负责组织或协同进攻各队的人们传达着李魁奇手下不少人想出来的办法。
黑暗固然给进攻一方带来不少的便利和好处,但也使得成员之间的相互督战变的困难了,尤其是要向前爬行敌人还在之前显现出了那么强悍的火力。
好在数万人拥有的五百辆无数的大小车马车手推车在微弱灯笼的引导下被从大队人马的后面推了上来,堆上了米代插上了不少简单盾牌后好似一面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的盾墙一样掩蔽着低着甚至甚至匍匐在泥水中爬行的人们从距离第四旅阵地百步到一百五十步不等的距离上推进。
因为雨夜之中炮口以“火油弹”进行射击的时候照明的范围也有限,因此直到敌人从四面八方推进的时候声音动静足以被战士们发现的时候,炮垒上的炮火才施展开来。
百余门火炮在近距离上的开火即便是发射霰弹也因为足够的能量打翻了近百辆敌人来袭的车辆,杀伤了几百名底着或者干脆匍匐在地的敌人。不过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群已经逼近到距离队伍不过二三十米的范围上了。
进攻之敌的队形虽然也很密集,不是现代步兵连的标准队形可以类比的,可因为在黑岸中低着身子前进也大大降低了燧发排枪的命中率。如同海潮一般的燧发排枪开火声伴随着连成一片不断闪烁着的火力线反而让整个阵地的轮廓范围更为清晰起来。
十二个第一线的步兵连两千余步兵,六千余支燧发排枪打出的一万八千余发铅弹的射击在黑暗之中仅仅造成千余人伤亡。
累计一千几百人的伤亡乃至上百辆车辆的损毁也给黑暗中的敌群带来不小的震慑,但是当人们发现在这猛烈的火力逐渐稀疏下来之后不少失去前进勇气的人看到前进中的其他人没有再遭到像之前那样猛烈的火力,便重新鼓起了勇气。
摸到了战壕被覆木板上的敌人开始尝试着用三眼铳向堑壕内开火,或者用标枪短矛之类的向内刺击。还有的弓手和铳手逼近到很近的距离上直接对准被覆和战壕之间的缝隙开火,缺乏重甲防护兵力也很密集的战士们在并不长的时间里就又遭遇到上百伤亡。
好在堑壕并不是直线,而是比棱堡更为蜿蜒曲折,阵地四角的炮垒相互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在战前防御研讨的时候队伍里就曾经做过类似于当下这种情况下的推演:以霰弹相互射击相互掩护虽然会造成误伤,但在敌情严重敌兵数量也众多的情况下却是值得的。霰弹射入缝隙中的概率毕竟比射中敌人的概率小的多。而弹丸在倾斜角度很大的情况下,即便有足够的威力,也不一定能击破被覆构成伤害。
“集中的炮垒阵地上毕竟有比简单的战壕工事略高一些的位置及更宽阔一些的壕沟,从被覆上沿着缝隙向内以冷兵器攻击的敌人并不能覆盖带炮垒的所有空间。四个最前沿炮兵主阵地上只有十几个炮兵被射来的箭支及短铳射伤。
如同虎尊炮一般的短短炮身在崖孔内填装好弹药好在三四名战士的抬送之下直接从一处没有敌人威胁的射孔沿着堑壕的方向向着对面的炮垒附近目标纷纷展开了火力。
发射霰弹的巨大后坐力在开火的时候往往把整个七十公斤的身管如同铅球一般的向后推了出去。如同大型无后坐力炮一样的发射方式下,九十门劈山利炮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将五六万枚铅弹打了出去又杀伤了七八百人,不过这并没有让在阵地上直接与战士们肉搏的敌人胆寒。躲避在崖孔内的步兵战士们在完成新一轮的填装直接后,透过被覆的木板向上面的敌人展开射击。在这雨夜里的突袭作战中也没有身披重甲的敌人一下就遭受了近距离上比较准确的杀伤,上万发枪弹在极近距离的射击下有接连不断的让两千多名敌人付出了代价。
自雨夜里发动进攻以来累计上万人的损失已经让五万余人集结起来的队伍耗干了元气与作战决心。当第二轮火力从蜿蜒曲折的堑壕里恢复过来的时候,尽管知道这样的火力再也持续不了多久,还是没有多少敌人敢于逼近到极近的距离上进行“肉搏”了。最勇敢的士兵也不过是在卧倒的情况下逼近的距离第四旅的步兵阵地近一些,以等待下一次进攻的命令而已。
李魁奇当然也注意到了部队的状态,他知道以现在的这种士气及状态,再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非得实行强力的逼战和督战不可。不要说这种督战在黑夜里难以有效进行,这样做也会伤害自己同部下及乃至泉州不少势力的关系。而最重要的:不部下的不少人认为已经对这地道和地堡内的强敌带来了足够的杀伤,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