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后金集团究竟是一个半脱产需要相当部分人口参加农业劳动的群体,还是一个寄生性的全脱产群体?又或者至少三分之一丁左右的精锐主力是脱产的常备军,其他的男女劳动力依然要参加劳动?
当近卫部队的大军沿着复州西北的通道在登陆后直接进攻到辽东半岛的农业与人口聚集区的时候,这一问题才大致有了答案。
虽然年景并不好,但在把大量的汉人驱赶回关内之后整个东北的总人口不过一二百万,可以算的上是地大物博。就算这时代的不少地方还没有充分的开发,但仅仅是那些只计算三岔河及辽河,浑河,太子河等东北平原南部那些最为肥沃的土地就足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成为富农。
而如果给满族按照新中国建国初期的标准进行大致类似的阶级成分定性,大部分满族人应该算是“上富农”。虽然也轮流参加劳动,但用于劳作的时间平均算起来能有南方内陆稻田区那些勤奋农民的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在拥有丰富的农耕渔猎资源下,丰富收获使得整个军队乃至民族都可以维持连草原上的蒙古人都不赶想象的充裕农业资源和战备时间,更别说入关以后的情况。
就这样,在东北一带的后金满人不但能够维持几乎相当于十分之一人口比例的全训化常备军,就连九岁以上的孩子甚至少女也能用简陋的弓箭武装起来,再危机的时刻更是能保持一半左右的人口用于战备,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人口比例的人丁用于近距离上的野战动员。
不过在丁壮中的精干和大半的马匹出征关内还没有回师,在自己的控制区内集结起来御敌出征的人又几乎全军覆没损失上万能战的成年的情况下,守卫复州永宁一带的镶白旗武装力量在本来于各旗中实力就偏弱的情况下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只剩下两万余的幼儿,上了年纪的老人,外加不少中年的妇女与少女等老弱负责广大的区域了。这里面在守城中可以算做战斗力的人都已经不满一万。
留守的镶白旗都统并不是外行,在集结起力量向张海所率领的近卫部队展开进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在远处的山头与村寨里都安排了负责在危急的情况下报警传信的人。
午后山头上浓浓的狼烟在队伍已经集结出发之后的情况下意味着遭受到了大败,辽东半岛南部的镶白旗全旗面临着严重的威胁。
此时年仅二十岁的杜度的长子杜尔祜,还有坐镇复州的杜度乌拉纳喇氏按照了解到那南方的强敌有多么强悍后就已经有的准备以最快的速度传令将临近复州,永宁的满人撤往城内。因为农忙的季节还没有到来,为了应对南方或西面的威胁满州的户口大多集中在临近城池的地方以备不测,因此这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困境与阻碍。
新军的主力部队中即便是近卫部队在关内也执行过对那些顽固的大户乃至乡勇民团的据点进行扫荡的任务。通过登陆辽东以来的一系列作战,满州民壮远远比关内的那些敌人更为勇敢顽强的抵抗意志却也是大多数官兵都有所了解的,就连张海也不由的感叹这满州人能够在蒙古,明,朝鲜三面的威胁下以几十万人口夺取天下,并且到了鸦片战争与太平天国年间守卫镇江及南京的时候关内京师以外的旗人尚还保持着勇武的传统决非偶然。
因此近卫部队沿着宽阔的山谷向驼山乡一带的村寨逼近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官兵都准备迎接一场攻坚战。登陆后的战斗步兵并没有杀伤多少敌人,主要靠炮火乃至天上的那些孩子消灭敌人军的主力,主要干的是检查清理战场检查尸体的活。而攻坚战却不可能完全依赖炮兵,因为各营的火炮身管寿命的大头还要留在同后金主力的决战之中。
不过出于在关内作战时的习惯和程序上的原因,在逼近敌区的村寨各营队伍还是例行程序的用汉语及懂得满语的汉人喊话以及向村寨****书。如果之后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反应,攻击战斗就要展开了。
让近卫部队及跟随上岸的第二旅官兵们有些失望的是往往还远远没有一柱香的时间,驼山乡附近的那些汉人村寨就大多选择投降了。
奴尔哈赤时代辽东汉人虽然依靠东北一带肥沃的土地每年的收获不小,可日子过的却并不好,因为东江军及对岸明军袭扰的缘故,镶白旗下的这些汉人就更不受待见。残明政权与后金议和联手之后,辽东的汉人也风闻过一些关内强贼勇猛异常的消息,不过汉人对汉人更多的是了解,觉得那些传闻过于夸张了。当镶白旗留守的上万可用人马几乎倾巢而出,却在很短的时间被彻底歼灭的消息传来,负责管理庄内的满人也纷纷逃向复州,永宁的时候,再也没有多少人有守卫这些村寨的念头。
上岸的张海等人所率领的主力部队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占领了复州西北大部分辽东汉人为主体的村寨。
如果在关内,一县之地分散在各处的乡村要在有严重敌情威胁的情况下有效看管数万民众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过在这远远比民国时期还要地广人稀的明末,尽管秋收的季节已经临近,一两个县内的数万人口也完全可以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寨之内,尤其是非常时期。
不知是什么原因,新军主力部队官兵们所讲的普通话似乎和这辽东一带的汉人十分接近,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的化解了这一带的民众对于关内而来的这支强军的畏惧和敌意,至少觉得这些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