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抵御新军主力可能的进攻,集结在鹿儿岛临近地区的陆上部队多达四万之众,而水上力量也多达两万。其中一半是岛津家集结起来的主力,另一半是外畏惧新朝的南方势力来援的兵力。毕竟当年万历援朝的时候,南方各藩是兵力动员的大头。
新朝四年旧历九月初五黄昏时分的激烈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在陆上抵御新军登陆部队的伤亡损失多达七千余人,多名家将战死,而海上规模不小的船队也付出了近万人的代价。仅仅一战就伤亡损失了近三成的兵力,这不由的让岛津家不少原本觉得至少在鹿儿岛一带展开防御十分有把握的人也变的犹疑起来。
新军主力部队的强悍第一次展现在日人的面前,这是之前岛上的不少势力不论内战还是外战都从未见识过的。
城内岛津忠恒主持的临时作战会上家臣们也大多沉默不语,见到这种状况,岛津忠恒终于下定决心试探性的发话了:“这新朝的强敌之强悍大家都看到了,那是我们难以战胜的力量。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立即投降,或者接受他们提出的条件。第二条路就是准备决以死战,以尽我们的代价消灭这海在岸边城下的两千多名顽敌。这虽然不能杜绝新军力量的再次入侵,却为我们赢得体面的妥协带来机会。”
岛津这样说其实就代表这已经摆明了自己的看法,那无疑是要动员最后的力量趁夜给上岸的新军致命一击。日本的上下级关系同中国传统很不同,身为藩主既然表达出这种意见了,那下级就通常情况下就只有遵从,可不知怎的,场面依然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有人鼓气勇气发表自己的意见。
“城下的强敌已经在壕沟的外面似乎放置什么东西,他们既然敢这样做,恐怕就已经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别的不说,就是白天海战的时候诸位在城头上看到的那种用炮发射的重型炮弹对手在工事里向外发射。我们暴露在外面的夜袭队可以破解之法?更别说那些几乎能连环施放的‘铁炮’了。”一位家将有些无奈的劝道。
还有人再也不畏惧什么,公开问道:“不知道这一次新朝来的船队可送来什么信没有。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岛津忠恒没有打算再隐瞒什么,把一封书信交了出来。书信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国书,更像是一个刚刚练习汉学的孩子提笔所写的字。字虽是毛笔却不是竖着写而是横着写,所用的语言看起来也不像是正经场合下的用语,而是市侩气十足的大白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找个了六七岁的幼童代翻译的人费了一翻脑筋才读通顺。但恰恰是这种新朝中上层中特有的字体和文体,却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模仿的了。
“他们要我们从今年开始每年交出两千五百石米粮和每年五百万两银子,但在今年年底至明年春耕之前第一次至少要交出三千万两银子外加三千万石米粮.”负责翻译的人并不止一个,也把信件传给众人过目了。参加会议的家臣大多有一定汉学功底,就是浅一些的在别人初步介绍之后也能大致猜出个一二。
“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理由是什么?难不成是丰臣等人在几十年前的争朝之役么?”
“我们仿朝鲜例或越南例行不行?”
这些话如果是当年大明的使者送来,那会被认为是疯言疯语。可在所有人见识了来敌的强悍之后,这痴人说梦般的疯言疯语更加让人恐慌起来。
不少的人当然都知道这里所说的石不是日制单位中的石也不是明制单位中的石,上面也注明了一石是新朝的标准大概百斤折中日共同单位约一千五百钱。但即便如此那也是整个日本列岛此时农业产出的接近四成,要想负担这些不论怎样刮地皮都不可能拿的出来,除非---除非整个武士阶层不养了各大名不养了,甚至日常的战备也不要了,超过一半的脱产人口去做贫农才可能省的出来。而这又同无条件投降有什么区别呢?
这使终于还有一个头脑尚算清醒的人想起什么问道:“这不可能是对我们岛津一家提出的条件吧?”
“当然不是,这是对整个江户治下列岛提提出的要求,可就是分个四十之一分,七八十万两白银外加折合三十万日石的粮食我们能拿的出来么?何况人家说的是从今往后的每年而不仅仅是一次。我们或许可以有个办法能拿的出来:那就是各家解散武士自谋生路彻底无条件投降。这也是信上直言不讳提出的目的。”
“这不就是劝降书么?”有些人不愤的说道。
看到时机差不多,岛津忠恒再次问道:“战还是降!大家决定吧。至少我今晚会带队伍进行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先将队伍集结起来准备出击。如果精兵能够有望动摇强敌在滩头的阵地,那就说明至少体面的和谈是有希望的。”
既然不是全军出动,不少家臣们也都下定了决心决定亲自带对跟随岛津忠恒展开一次决定性的夜袭。
夜袭以能有效运用破甲锤和大弓的人为主,另外也装备了鹿儿成内多一半的大筒。总共凑出了大概三千名武士组成的精兵以及近千名火器手大约四千名左右的精锐。这几乎是鹿儿岛城内剩余的近半核心力量了,几乎是岛津家可以承受损失的上限。如果夜袭失败,那就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守城并死战倒底了。
“四千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单薄了,还是要对那些前来助阵的人用这些信讲明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