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思索了片刻,觉得没有护卫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冒险在太湖上夜里行船的好,不过还是像回事儿似的问道:“如今的太湖还像以前那样夜里不行船吗?”
“那是老黄历了。从前年开始太湖一带就比较安全了,夜里行船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信的可以在这附近打听打听。”船主有些无奈的说道。
但是那些从外地来的人可没有这么容易轻信人言。在附近的百姓哪里打听打听?经常外出的人谁不知道有些地方的土匪不仅仅是官匪一家,还是半民半匪或民匪一家?这太湖一带在以前江湖人与商旅的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虽然这湖紧挨着九州最繁华的地带。
张海不是第一次来到太湖岸边,以前来过的时候不过是苏州岸边还算繁华一些而已。其他地方不过是人烟密集一些的居民地罢了。即便是在太湖以北的河口一带的要地也是如此。
但是如今,这里的十里八乡都已经成为颇为兴盛的地方,虽不是城镇,却拥有不少的客栈酒楼,还有不少的仓库和集市,这似乎是一个刚刚开始兴起的商业市镇。
天下豪强在新朝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因为没反应过来而遭到严重的打击,这固然一定程度上的削弱了资本的集中,似乎是不利于商业。可地方上的流通阻碍似乎也大大减轻了许多。
不过张海虽然这一路上并没有见暂时到什么煞风景的地方,却也不由的反思了过往的一些政策。
那些操之过急的近现代化行业要求与管理会有不会揠苗助长的嫌疑?就商贸和港口条件来说,这里显然不如苏州岸边更合适。可恐怕是因为新朝在南京城乃至苏州等大城市附近的管制力太强,才使得一些承担不起或不愿承担的那些现代化经营成本的商家反而有了“远离统治中心”的趋势。
“这一路上,我即便像个乞丐一样也不会去住客栈,你有没有意见?”张海看了看天色似乎有些晚了,就对杨思笑着说道。没有可靠的护卫在身边的情况下,即便没有什么危险的征兆,张海也在试练中养成了不给任何可能的意外以机会的习惯。
“圣主.哦不,当家的.这当然没什么。我们一起都是共患难过的了。”杨思笑道。旧时富贵人家妻子对丈夫的称谓是随着年代水涨船高,从良人到官家再到相公和老爷。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意外,这一路上张海也反思了下自己的言行,觉得在外面行走如非特别保险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谈论队伍内或宫内的事情为好。而且在称呼上也尽可能的不暴露,相互之间以下层出身的平民百姓间的常见成为为主。
这一点在下船之后也叮嘱了下杨思还有一起来的小女孩颖儿。颖儿是新来的孩子们当中比较懂事的一个。虽然正是四五岁爱玩爱闹的年纪,但是这一路上却像个乖巧的大龄孩子一样尽量寡言少语。那标准的北方口音新朝白话在大人嘴中说起来还没什么。而从这么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总会给人以突兀的感觉。
张海等一行人下了船只后,就在太湖北河口附近的市镇旁寻找到一家客栈附近看起来还算比较富裕的一处渔民家中打算在这里借宿。
“这是你家的船?看起来不小,出海都没什么问题了。”见到渔家打渔回来,张海笑着说道
“托新朝的福,自从太湖的渔霸消声匿迹,寻常人也能出的起钱之后日子宽松多了。去年才新买的船。”那渔夫摸样人说话的时候不知怎的神态怪怪的,像个老鸨看新进妓院的雏一般一边笑一边打亮起来。
张海也觉得有些怪异,回想起那规格的船似乎不应该属于这样一户普通人家,就提高了警惕。
渔夫看张海等人似乎要转身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儿过了:“太湖边儿上打渔的也没那么贫气,上船住是不要钱的。”
张海还是决心秉承试练中养成的原则:只要有一似可疑之处,就不给任何可疑以机会,这船虽然不大不小有利安全,可水上过夜终究不如陆上安全。于是离开了这奇怪的渔家来到另一处似乎还算富裕点儿的小型村落村民家居住。
这户人家似乎也很热情,不过倒没有让张海看出什么可疑之处来。
“我们出门在外都是住柴房,怎么好意思去宅内居住?”面对这里主人似乎有些不寻常的热情张海推脱道。
“这样也好,不过这可要好好打扫打扫了.”
张海来到这柴房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肮脏,而且空空荡荡,像是专门关人的地方。可是当看到那破门破锁的时候也就放心了:这样的门和锁张海自信就是有人在外面堆上柴火点上一把火也未必能困住自己。当然还是没有大意,还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在前半夜先休息,由杨思等人在门边放哨。到了午夜的时候则由休息了近三个时辰的自己代替值班。而且睡觉的时候通常依然穿着精钢铠甲头枕暴雨梨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午夜之后张海起身之后,已经有些困倦的杨思就陪着颖儿很快进入了梦乡。张海则像一个保镖护院一样在柴房附近闲逛。
忽然间张海发现这户人家有自己这么个外来的大汉在外面,竟然睡觉的时候门也是半掩着的。而且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似乎还有光亮从门缝内透了过来。
见到张海已经起身而且似乎没有睡意,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也悄悄的走了出来,穿着很普通的碎花蓝布,神色却有些不同寻常,打着灯笼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