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此时好奇之心还是压过了顾虑之心,摸摸袖中的两支暴雨梨花都在,又看了看那似乎不大的房宅,只好笑道:“那先去看看吧。我随身可就带了二十文现钱哦?”
“二十文现钱也没什么,第一次可以让外面来的客人开开眼。别以为我们这儿是什么小门小户的私娼半掩门。里面可是别有洞天噢。“
张海听这话的时候不由的把手臂相交抱在胸前,左手拖着右臂的下面,保证如果出现情况则可以在半秒种之内用暴雨梨花做出反应。
但脚下却在好奇之心的驱动下却鼓起了勇气跟着那妇人进了房子。入门的时候也警惕的往门后看了看。
在门内的一处帘子掀开之后,张海在终于相信这老鸨的话。
别看这房宅的外面看起来似乎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两样,可这里面竟然是个如小影院一般宽阔的地下舞台。里面香烛辉映,光线虽然不能跟白天或者后世那种电灯照明下的宴会厅相比,可却别有一种神秘感。
顺着楼梯般的台阶走向下面之后十几名穿着妖艳暴露的女子便拥了过来,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用手向张海的后脑与脖子摸去。
警惕之心浓烈的张海当然不会让这些女子如愿,身子稍稍后头滑溜的一低就躲了过去,高声喝道:“打住!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这处私娼之地不比那拥有不少打手的公开大型妓院,张海的身材与气势又非比寻常,因此这样一说也就没有了。
张海这才仔细的向这些女子的面容上打量去,这些女子的姿色和气质比自己想象的那种小门暗娼庸脂俗粉强上不少。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们不是装扮太过于低俗和招摇,完全可以和过去自己在南京扬州见过的那些中高档的风月场所相比了。
感觉到这似乎不是个陷阱,没有自己一进来就有人围攻上来,张海的心也就稍稍松了松,坦然的笑道:“看样子你们这里的买卖不太好啊,是不是这些姑娘都有什么隐疾?不过请放心。我既然来了,进门费是欠不了你们的。“
“客官不要担心,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而且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是好几年没有来过了?在本地,方圆十里都知道我们这儿最拿手的乃是手活和谈心,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这些姑娘都只是随时待命轮班休息的,里面有二十几间屋子都有人正在当值呢。正门其实也不在这儿。”
老鸨侃侃而谈的讲了很多,但大多是些自卖自垮的内容。不过张海同样没有让这里面的姑娘手活口活的打算,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非比寻常,怎么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还是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只是随机的找了一户人家,没想到就碰到了干你们这行的。你我交心的说句实话?这整个太湖岸边还有苏州,干你们这行的估计有多少家?多少姑娘?”
“不算不脱产的私娼,有名号的大概千余家,一两万专职干这行的姑娘吧。”听到来的人这样讲,老鸨也就收起轻浮的口吻,坦然的说道。
“这么多?”张海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仔细想了想,却似乎悟出些什么。
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不过身为君主当初占领东南各地整顿秩序的时候还是对旧时的风月场所多少有所了解。
一般来说,旧时专职风月场所人数只算妓女占人口比例,要比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少的多。六万人左右的二线府城里娼妓大概也就百人左右。一线地区包括整个农村也算近来的人口当中,专门干这行的女性同样也仅仅有千分之一人口比例。有钱的大户人家从婢女到小妾都不缺乏,还有很多随时可以发泄的下人。而无权无势的劳动群众,除了城镇里某些行当的少数人外很少有人有闲钱在这里面消费的。
新朝建朝之后,旧的格局发生了很大改变。至少在这东南之地:一方面是城镇里的工匠小商艺人的收入空前提高,有闲也有余钱的人越来越多。另一方面是旧的婚姻制度乃至不少大的宗族遭到直接或变相的洗牌,能够利用特权独占女色的人越来越少。城镇里以前官府根本不管的某些势力也遭到了严厉打压,再加上禁止公娼私娼,这一切种种反而为私娼的发展壮大提供了空前的条件。在这苏杭之地,从事这类行业的人占人口比例粗略的估计恐怕就接近百人口一人了。
这老鸨随后也开始大赞了新朝圣主张海一翻:“这新朝圣主真是我们这行姐妹们的大救星。不仅仅清除了大多数那些压在我们身上的枷锁,还大大的改善了客源。姑娘们从事的活计虽然档次比过去的那些吹拉弹唱低了不少,可客源也干净了许多。三教九流的闲杂人等越来越少,良人越来越多。就是床上的活计也比过去安全了很多。”
张海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没有几个打手,也没人保护你们,你们这买卖也开的下去?碰上耍诬赖的怎么办,这还算好的,碰上强人直接就开掳掠人口了。”
“要不说这还得感谢新朝朝廷同以往大不一样了呢,这里的公家们都是年轻人,只要百里抽五的所得就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太湖附近,不算赶上例行检查的罚款,百里抽一的保护费就可以了。而且那些年轻人还很少搞特权,亲自来玩儿的时候也是从不欠帐。”
张海不由的有些苦笑:“我听说着新朝非比以前,天子脚下还有人敢这么干?那些公家人不怕像这两年以来的某些人那样当众被石头砸死或者传首各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