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奢安之乱的缘故,以朱燮元为首的残明实力同西南一带的土司大部分关系算不上太好。
而且在西南的不少地方少民虽然也有自己的领地,但面对新朝当年表现出来的战力和能力也有很多处于臣服状态。朱燮元也并不敢把家底托付在那些黎苗等各族部落的手中。
在四川西部的藏区,这个顾虑就要小的多。首先一个因素就是相比那些同汉人矛盾与成见不小的西南各少数民族,藏区一直以来就比较封闭。自唐朝以后就很少和中原的百姓发生直接的大规模武装冲突。而且藏区纵深广阔,不少地方人烟稀少荒芜地势险要,对于新朝来说也属于暂时没有控制的化外之地。
藏区当中论战斗力,当属康巴青海一带的藏人战力最强。不论是康巴藏人还是藏南藏人,都很难对中央政权的反叛势力感兴趣。在藏传佛教中,能够成为中原帝王的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天命之身,拥有着独特的地位。更不要说在文化上与汉人之间的隔阂了。
不过在四川西北部的群山中,嘉勒土司却是受汉族文化影响较多也比较注意外界动向的一个人。通过退入山中的当年前明中的一些人还有在外部商贸交往中的了解。他逐渐认识到了张海所建立的新朝绝非一般意义上的传统王朝。拥有那样强大力量的人,是绝不会甘心将自己的统治区域只局限在前明或者比前明稍多一些的范围内的。他可以轻易的扫平草原,那么就绝不会永远的留下藏区这快“化外之地”了,尤其是濒临汉人地域并不算太远的自己,可不像布达拉宫那样天高地远。
而且张海在南京城外的六合面对不少外来的使臣公开表达过自己的观点。听闻到有关这次“六合之议”一些传闻的嘉勒土司再也按耐不住了,也开始加紧了战备,并且在同朱燮元等人的交往中也显得大方了不少。虽然依然不同意朱燮元周遇吉编练的残兵撤入大山之内,哪怕是带着足够的物资并提供必要的经济来源也不行。但最终却同意朱燮元周遇吉等人编练的队伍在附近的大山内安营扎寨囤积物资并且展开了练兵。
在前明的时候,除了极少数部队以外,大部分使用火器的士兵都是很少在平日里进行训练的。即便有训练也就是以很低的装药量进行一些表演性质的施放以应付考核。
可是周遇吉对这些毫不容易选拔出来并且肩负着重任的少年们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没有一点儿过去旧军队里“能省就省“的想法。就算冒每年百分之一二左右的训练死伤,也要坚持进行相当比例的实射训练。
其中每年四轮累计十二发左右的只装药不装弹射击训练,四轮十二发左右的实弹射击考核。而且要求每一名士兵不论是射击训练之后还是平日里都必须注意对枪铳乃至火药的保养与检查。
从南边突然传来的消息却让周遇吉下定决心提前进行一整年年度量次的射击训练。而且模仿传闻中新朝精锐部队的训练方式:在射击训练的时候直接让士兵们在有效射程边缘左右的距离上进行对射训练,并用铁板车盾减小伤亡概率。一次这样的训练八百人左右的战兵队伍至少会有二三十人死伤,但周遇吉告诉这些年少的官兵们:大战或许很快就要来临了,不用这种下狠心的办法选训出精锐并考验部队的觉悟,真正面临强敌的时候很可能就要遭遇到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是在传统的旧军队里采用此时的训练方式,周遇吉几乎可以肯定:就算按照一线家丁的标准,这些士兵们也一定会哗变和暴动的。不过新朝起事时的血雨腥风乃至无数对新朝满怀仇恨的少年终究使这批少年官兵具备了一丝曾经在新军主力部队当中看到过的灵魂,也终究没有在这样艰苦的训练中发生营啸或暴动那样的事儿。甚至部队里很正常的一些矛盾在紧张的训练中也都不存在了。
枪铳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前来观看操演的嘉勒土司还不怎么在意。毕竟所有的火铳都是那种如放炮一般的声音。
可是在几轮开火之后仔细的观看了这残酷的训练方式还是不由的感到了震惊。一方面是士兵们在这种如同实战般的对射训练中那还算沉稳的表现,另一方面是那火铳巨大的威力还还有密集的射击方式。
大概一分厚左右安装在大车上的厚重铁板竟然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都被打出了一个比弹丸略大的凹痕,并将弹丸后面的木板压的凹陷了下去。个别被接连命中的地方直接就被打了一个大洞,铁板连同之后的木盾被一起打透。
“这批火铳能不能卖我们一批?”嘉勒土司以前对火器并不敢兴趣,不过在这个时候也不由的说道。
“卖你们也可以,不过我却担心你们运用不得法,明珠暗头。而且我们不能保证当新朝大军到来的时候,你们会同我们一同并肩作战。这样吧,我以寻常鸟枪的价值可以向你们出售一千支这样的火铳还有不少火药与铅弹,但前提是我们与你们联合在这金川边地利用地形地势构工布防,也只有我们联合起来,才能进可攻退可守,能够最终保持这大小金川之地相对自主的地位。
“送几件样品,我们来看看,这总可以了吧?“
“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周遇吉叮嘱道:只是让你们的手下人试枪的时候小心一些,这些火枪的后坐力可不小。
火器在这个时代,即便是边地的一些少民中也并不希奇。可当嘉勒土司的几名手下实际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