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讨论是救援邹县还是在附近发动百姓精选人手扩张声势的时候,张海却有些沉默不语。还在少年时期的张海虽然没有多少社会经历,但从父亲那里耳闻外加前世逐步记忆起来的诸多知识却让他在与弟子们讨论问题的时候能够思考的更多一些。
“现在的我们不是考虑如何出击,而是如何防御的问题。”首先发言的确实张海的大弟子刘洪涛。
一张根据张海对地形地理的大致印象外加父亲在直隶山西山东一带多年的知识激烈所绘成的草图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东昌附近的运河水流流向似乎是由南向北,我想知道的是是否整条河流上的流向均是如此?”刘洪涛问道。
张海思索了片刻,只有一个大致印象:“大运河的水流虽然并非一直是由南向,但至少在邹县济宁附近一直到黄河这段河道内的水流流向是由南向北,通常南来的船只无需纤夫”
身为张海的核心弟子在文化与算学方面都是经过言传身教的,对于一些常识也有个大致的概念,如果真如师傅所说那么如果敌人走水路,昼夜不停顶多一天半的时间就可以从济宁一带抵达东昌,而如果从东昌南下没有纤夫几乎不可能。
“怕什么?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在没有大铳的前提下府城攻坚我们都不怕,还怕与敌人进行水战?”张万勇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张海的众弟子在水战方面没有多么渊博的知识,但长期以来的作战经验使大多数人觉得陆上的明军即便在最有利的状态下也是不堪一击,狭窄的河道上还怕与敌人进行水战不成?
然而张海对此时期的明军水师却是或多或少有一些印象,不论当年梁路海战之时对日本战船还是在越南内河作战,甚至哪怕是同此时期的西洋人交战几乎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惨重的大败。这一方面是因为宋元明初以来的东方造船技术有着深厚的根底,即便在这时代也没有同西方拉开明显的差距,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此时代的西方在弹道学和火器的发展方面其实也是半调子。朱元障时代以来形成的以火器和火船代替接弦战为主的作战方式也是重要的一方面。
不过,这却难不到对此问题不是没有全盘思考的张海,张海转身向父亲张林问道:“父亲,这运河上的水深都向东昌城外这样可以不会水的人也可以下水游泳么?”
“当年在武安老营寨的时候为父只是听一位外出走水路的朋友大致聊过此事,除了江淮这样的大河,南方河段也不过刚刚能把人没入而已。如今不是汛期,又是在江淮以北,大部分地段的河深不过齐腰而已。水泊梁山那一带的湖泊或许深不见底,但受制于运河与周遍河网也不可能有走海的大船,不过车轮船和舱山船如果并非满载,也不是不可能在此时通过。”
车轮船和舱山船是什么张海不了解具体的数字,但大致有个印象,估摸吃水顶多就在十几吨的样子。内河能走的大船显然也就是如此了,需知此时代大多数远洋的海船也不过就是类似哥伦布麦哲伦时代那种几十到百余吨的海船而已。
如果想定敌船的最大排量是十二吨,标正的把它按入三尺河低大概需要数万焦尔的能量。人力能够在野外方便携带的重物约莫二百斤或一百二十公斤左右是极限,需要四个人抬或者人力车。这样的重物若要至少达到五六万焦尔的能量每秒三十米以内的初速也足够了。这样的威力相当于寻常五六千斤配重物四五丈臂杆的配重投石机,即便达不到重心沉底所需能量的实际所需,也足以使船舶漏税倾覆。
最大射程八十到一百米左右用黑火药发射的“投石雷”是解放战争时期曾经于防御战中存在的土装备,用五公斤左右的黑药发射百余公斤的炮石雷也事实存在的。看来,若要对付这种寻常的小船或者火船抛石雷是最佳的选择。
如果是水战,发射这么大后坐动量的武器或许像一二号的福船那么大的船才能承受,可陆地上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了。而且即便是陆地上的简易土垒也比这些小船要坚固,对射起来可以完全不吃亏。
默默将以前的估算结果心算的差不多,张海对众人说道:“水战与陆战总是不同的,我们没有在摇晃的船上近接作战的训练,甚至没有相关的投射训练。我们的那些臼铳虽然可以在近距离以密集火力杀伤对手,弓箭手也未必是敌人的那些投射兵可比。但我们中绝大多数人的箭弹连守城敌人那些木排都难以打船。和敌人在双方都有工事依托的情况下拼直射火力,就算有为师还有几个高手的帮忙,能有一比十的损失比就已经是顶天了。这显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
从张海的语气中,众人知道师傅早已胸有成竹,仔细的聆听着接下来可能的部署。
整个队伍在休息之前重新进行了整编和部分调整。在战斗中表现最为突出,业务也最为精熟的三十名学塾弟子成为火器小队的队长,另外六十名为副队长,吸收二百四十名体格偏差一些的俘虏兵编成三百三十人左右三十小队的火器部队,共编为六个中队,六个最优秀的学塾弟子做为中队长。
二十个核心弟子及一百个习弓少年还有俘虏兵中对于弓箭已经有过一定基础或有力量天赋的一百名年轻俘虏兵形成二十个小队四个中队二百二十人左右的基层弓箭部队。
张海、还有武艺最为突出的李峰,刘洪涛,外加跟随自己历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