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涣到得赵汝愚官邸,恰好那辛弃疾也在。二人见他一脸迷茫,忍不住微笑起来。
赵汝愚正经八百地呵了一声,道:“刘涣听旨!”
他还没准备好呢,就被赵汝愚一声呵斥,迷茫道:“恩师这是唤我?”
赵汝愚怒道:“圣旨当前,你这小厮再敢无礼,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刘涣这才恍惚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无言。
赵汝愚道:“今传皇上密旨:鹅湖山刘涣之特‘种战法’,朕已然看了,深觉有理,但却不合时宜,大有冒失之处。然朕不忍人才凋零,恐寒了天下士子之心,又生爱才之意,故不论刘涣而今身份、不论体制礼法,时特殊之秋,当行特殊之手段。即刻特调辛弃疾任江西安抚使,帅禁军三千,是为权知之策,具体事宜,由辛弃疾与刘涣相商讨,于一二年之中,练出一支特种之兵来,若有成效,则可举国兴之,若劳命伤财全无用处,当治鹅湖山刘涣之罪。一切用兵统帅之权,归辛弃疾调度;一切训练治兵之法,归刘涣把持;一切监督视察之权,则归赵汝愚;大小事宜,宜藏不宜露,万万不敢让多事之人知晓……望你三人珠联璧合,成千秋之大业!钦此!”
刘涣心中激动,暗道:“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老子等了许久了……”久久不能平静,过得片刻,他才正色而言,道:“秀才刘涣领旨!”
辛弃疾道:“兄弟,即刻起,草拟一套方案出来,此事越快越好!”
刘涣却道:“小子有问,不知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赵汝愚道:“除了你我三人,便只有陛下知晓了,你在担忧甚么?”
刘涣疑道:“那史浩史相公就不知道?”
辛弃疾道:“从临安府出来之时,却不见得他史浩知晓此事。兄弟,而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得皇上这般器重,你有何忧虑的?”
刘涣还未搭话,却被赵汝愚打断道:“哎,大宋自立国以来,让一介秀才参与军政事宜,却还是头一次呢,你真是莫大的荣幸了,万万不敢驳了陛下厚恩。有志不在年少,陛下既赐予你特殊之权,你便行特殊之事,诸多担忧,反而绊手绊脚。”
刘涣道:“是了!弟子了然!”
三人谈得片刻,过了晌午之时,他刘秀才却把一套“特种训练法”写了出来,呈给辛弃疾一观。辛弃疾实在看不懂其中的许多“词”,当下不耻下问,刘涣一一解释过后,把他惊得呆立当场。
“兄弟,这……这不是练兵之法,而是自杀之道啊?千百年来,可没有这等练兵的门道,你可不得乱来!”
“大哥勿忧,只要我们循序渐进,这套法门是练不死人的,我以向上人头担保!”
“不行!我不同意,你这法门就算炼不死人,也得把人炼疯了,我们要的是军人,而不是疯子!”
“呵呵!圣上有旨,调度之权归你,训练治兵之法则归我,你敢抗旨?”
“你……”
“大哥,你实在不信,小子便和你打一个赌,你敢么?”
“哼!如何赌法?”
“若小子此道能成,便请大哥找个时间,带兄弟们去北边玩玩,杀几条金狗也好。若小子此法不灵,兄弟我也无话可说,这颗头颅就交给你了!”
“哼!听你这般说来,倒是必胜无疑了?告诉你,你而今虽是一介秀才,但有陛下‘特命’,军中可无戏言,望你慎重才是!”
“你且说敢不敢赌吧?”
“好!依你所言,赌了!”
二人击掌为誓,把赵汝愚搞得一阵紧张,他心底玄乎乎的,要是刘涣不赢,他那女儿又该如何处理了……
刘涣出了恩师官邸,与辛弃疾一道,直奔郊区而去,到得信州一处峡谷之中,果然见得大大小小的帐篷草屋,尚有些许士兵因为懒散,却躲到了大树之下,好避开炎炎夏日的折磨。
众人见得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奔军营而来,那守路的兵却没有阻拦,当是“自己人”无疑。终于到了跟前,才见得正是他们顶头上司辛弃疾。
辛弃疾不顾炎热,大喝一声道:“整队!”
就见得一片混乱,“哎哟”之声不绝,怒骂之声不断,直等了许久许久,三千禁军才歪歪斜斜地站好了。
刘涣小声问辛弃疾,道:“大哥,你确定这是禁军而非地方厢军?”
辛弃疾道:“哎……确实不如人意,还比不上我在长江边上收容的伤兵呢。这些人平常间懒散惯了,这几年既无战事,也无灾荒,他们又是驻扎在地方上面,临安府疏于管理,时日一长,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刘涣暗暗点头,道:“就怕不是炼钢的铁。”
辛弃疾道:“怎么,你怕了?”
刘涣道:“有啥好怕的,我就不信,这三千多人,却不能找出一千个合心意的来?废话少说,大哥赶快说明来意吧,你看他们的眼神好生怪异!”
辛弃疾自不啰嗦,朗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容,你们今日之举实在令某寒心,若有下次,当以军法从事,可别怨某心狠手辣。”
他辛弃疾本是习武之人,名声又大,当刻一阵严厉批评,众人赶紧站得正正的,不敢丝毫放纵。也不看刘涣,将目光全部投向了他们的正主。
辛弃疾又道:“众将士听令,本使身旁这位,乃是朝廷钦点之人,是来传授大家一门厉害法门的,本使特赐他生杀定夺之权。今后两年当中,众将士的起居训练,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