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昕玉郡主,本就不该住在宫里。既然太皇太后一直留着,就该从她自己的份利中出。一个什么都是不是的郡主,凭什么养着她呢?”春河笑道。
熙文太后笑了笑,她一辈子对付李太后,可是没有缺了她用度的。
如今么……太皇太后还有什么?用度就该减掉了。
“你看着办就是,归宁宫人太多了。减掉一半吧。”熙文太后道。
“是,奴婢定办好。”春河道。
很快,到了月底,归宁宫领到的月例和东西就数目不对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王嬷嬷叹道。心里清楚的紧,这是熙文太后要清算了,只是少了份利,着实不算什么了。
“这……内务府就给了这么点,而且……奴婢们的月例……只有一半,说是要给俺们归宁宫裁人。”宫女犹豫道。
“这……奴婢还是禀报一声吧。”王嬷嬷也做不了主,如今她们主子一跃从后宫中最尊贵,变成了累赘,哎……
与太皇太后禀报过之后,死一般的寂静。
太皇太后心里很难过。她想到的,自然不是曾经如何对待熙文太后。而是想到燕凌城尸骨未寒,她就要被这般对待。如何不伤心?
“陛下就任由她这么糟践哀家?哀家还是他祖母!他也不怕天下人骂他不孝?”太皇太后一双眼浑浊着,悲哀道。
“主子啊……”王嬷嬷也是老泪纵横跪倒:“咱们忍了吧。人家的意思,是昕玉郡主不该由宫里出钱,主子您和李太后不需要太多人伺候。所以要减掉一半的人。自然供应就少了,奴婢……奴婢无能啊……”
王嬷嬷生怕太皇太后再闹,没有任何好吃,闹起来,全是吃亏啊。没有人给主子撑腰了。
太皇太后久久不语,呆坐了很久,才笑了笑,笑容里说不出的凄凉:“哀家早知道,儿子死了,就没人管哀家了。哀家……还能如何,认了。以后如何,哀家都不管了。要是哪一日,那贱人要饿死哀家,哀家也就去了。见见自己的儿子,看看他一时心软留下这是什么豺狼虎豹。”
“主子!”王嬷嬷见她说的这么凄凉,心里愈发的难过了。
想想,不过几个月前,她们归宁宫是什么光景。
出去哪一宫不是恭恭敬敬的?如今可好,不过先帝去了大半年,就连别的小嫔妃宫里,也该给归宁宫脸色看了。
概因人家是陛下的小嫔妃,而归宁宫,只是陛下和熙文太后厌恶的地方。
“出去吧,哀家自己坐会。”太皇太后挥手道。
王嬷嬷出门,就见宋昕玉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梳着个单螺髻,站在外面,满脸泪痕。
王嬷嬷正要说话,就见她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王嬷嬷不要说话。
走远些,她才道:“我都听见了。可怜太皇太后如今却要被人如此磋磨。也因我是个没用的。白养在这宫里……”
宋昕玉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宋昕玉了。
因为意外的爱上一个人,便全然不是自己了。仿佛是一夕之间,就成长成了另一个人。
“郡主……莫要说这个话。主子对您是真心疼爱的,断不会说什么。熙文太后……总不会是因为您才争对归宁宫的。”说是多一个人,能多什么?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我也想有骨气一回,可惜我也无处可去。只能叫姑奶奶为我遮蔽风雨了。”宋昕玉苦笑道。
王嬷嬷一时也没了言语。真是叫人无奈啊。
李皇后自然知道这一切,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横竖不会饿死。做皇后多年,东西还是有的,银子也不缺。至于委屈么……不过换个方式受着,一辈子了,早就习惯了。
这消息传到了西北,苏棉不禁一笑:“你说我要是觉得解气了,是不是太狠?”
太皇太后也好,宋昕玉也罢,可是没什么好感的。倒是熙文太后虽然是敌对的,但是着实没对苏棉做什么。
“不瞒主子,奴婢也觉得解气!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方嬷嬷难道说笑道。
“那会子,太皇太后是如何折腾人家的?也够恶心。如今是不是现世报?”青黛道。
“呵呵,所以啊,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什么事都给人个彻底的,别叫人反应过来,反而折腾自己。那可得不偿失了。”苏棉道。
“正是,这对咱们也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主子只管当乐子看着就是了。”方嬷嬷道。
“嗯,咱们宫里的人如今也有得用的,关键时候,不要可惜银子,帮着点李太后。”苏棉道。
方嬷嬷没明白:“奴婢不懂,请主子解惑。”
主要是李太后没有权势,何必呢?
“对于咱们王爷来说,除了太皇太后,就是李太后比较要紧。熙文太后那种,反而是没用的。你想想?”苏棉道。
“是奴婢狭隘了。正是!李太后可是咱们王爷的嫡母!是先帝嫡妻!”嫡妻和熙文太后那种可不一样。虽然如今她也是妻子,但是法理上,还是要退后一步的。
以后,说不定就需要李太后这个烈王嫡母说句话呢。事半功倍啊。
“主子,奴婢真是佩服极了您的心思。奴婢断没有想到。”方嬷嬷道。
青黛也是一脸的佩服看着苏棉。
苏棉笑了笑道:“偏巧了。”
燕子归自然知道苏棉做了什么,不禁与;凌风道:“王妃心思,真正是玲珑剔透。”
苏棉做的事,横竖瞒不住燕子归的,也不需要瞒着。往皇宫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