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琛过去敲浴室门的时候,白冉冉已经洗了好几遍。
“白冉冉,你洗了很久。”男人提醒她,声音阴沉,听不出来情绪。
她听到,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身上都洗的发红了,连忙套了一件浴袍开门。
他在门口站着。
白冉冉察觉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全身上下,微微皱起的眉这才舒展开来。
白冉冉原以为他会犯洁癖,对她表示不满,也做好了准备,但他没有。
因为外面天气有些暗,室内开着灯,柔和的灯光照在慕景琛的脸上,就连眉眼也是温软的颜色。
“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男人的声音低着,依旧让人听不出来情绪。
但白冉冉听起来,却觉得比平日里强了很多。
但对他这个问题,她显然找不到好的措辞。
在他面前,她没有撒谎的智慧和勇气。
眼神不由得瞥到自己的包上,那里面,小心安放着她找回来的戒指。
看到自己的包还是原来的摆放模样,说明没有被人动过,她轻松的呼了一口气,撇撇嘴,说,“没什么,我就是不小心被淋到了,我太笨了,跌倒了。”
男人的目光,却追随着她的眼神。
她的包?里面是什么玄机?
他没有追着她问,也没有在浴室门口久站,见白冉冉头发还在滴水,越过她走进浴室抽了一条干毛巾,又拿了吹风机走出来,“过来吹头发,别因此感冒了,到时候传染一家人!”
“哦。”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吹头发,但某人情绪难猜,所以她不自找事端了。
坐在床尾,任他帮她吹着头发。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白冉冉的发,他打理动作轻柔,目光却仿佛隔着山与水,怎么看都有些漫不经心。
白冉冉没有敢说话,慕景琛这时候也不想说话。
当他用骨节匀称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他感受到的不是风,而是丝绸,最为轻软顺滑的丝绸。
慕景琛的火气在一次吹发过程中渐渐归于平寂,若非是她,他不会知道,有一天他竟可以这么耐心的打理一个女人的长发。
风力吹起她的发,拂过他的面,那是一种淡淡的痒,那种痒似乎可以痒到他的心里去。
这种痒痒,蛊惑着他的心智,也乱了他的心。
久违的感觉,让男人从心底感慨万分,不由得,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半分。
身后吹风机停了,白冉冉要起身时,慕景琛却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手臂力道很紧,似乎要把她嵌进身体一般,脸更是埋在了她的发丝间,出口声音有些哑,“告诉我,这是不是最后的拥抱?”
“什么?”他抱得那么紧,气息又是那么的近,白冉冉有些心不在焉,浴袍下的她可是什么也没来得及穿。
就这么置身在他的怀里,她觉得不自在。
觉得羞涩难当,还有点难堪,另外,有点——小危险。
“你要不要改变主意,明天要离开的主意。”他声音低沉,偏又带着轻柔,声声对她,都是诱哄。
他跟她说话总是这样,简单的话,却能让听者心猿意马。
白冉冉心中一动,这男人是怎么个心思。
话里,好像是在挽留她?
但是,她好像跟他,没有什么要缠在一起的关系了吧。
难不成,这男人真的要掠取她?
想到这个,她的心里既忐忑又激动。
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发,抱着她,像是把女儿抱在怀里一般,“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我没有。”语气是干涩的。
“没有想要离开?”男人问。
抱着她软软的身子,他留恋十足。
这些天来,同床共枕,大多数是她主动过来,攀着他的身子,然后他会拢拢她的身子。
就这样睡着,一整夜。
这种相处形态,好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明明知道,他这次放手之后,她终究还是会回到他旁边。
但,他还是舍不得。
真是怪了,以前从未这样。
“不,不是。”她摇头,“我没有改变主意。”
虽然今天跟林安深闹得很不愉快,但她也从未想过,跟林安深分掉。
她的理智告诉她,无论怎么样,都是该跟林安深在一起的。
她的情感天平,必须偏向给林安深。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和林安深有美好的过去,也要有美好的将来。
毕竟,她和林安深努力了那么久,那是心血。
挥霍自己的心血,不是明智的做法!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矛盾里。
他,怎么突然的变得温柔了?
这样的慕景琛,让她很不适应,但是她明显的,非常能够接受柔情蜜意的他。
就像那夜的餐桌、牌桌上那样,他给她夹菜,他从后面指导她出哪张牌。
只是,那一晚,他是演戏。
那现在,又是什么?
这时卧室门响了几声,她身上一松,慕景琛已经松开她。
顿时,她觉得身上有点空落落的,心里也感觉有点空了。
男人走到门口,开了门,佣人端着红糖姜枣汤走了进来。
白冉冉看到,才呼了一口气。
原来是门锁了,他要给佣人开门。
白冉冉怔愣了会儿,坐在床尾不动,慕景琛伸手牵她过去。
她又是一阵怔愣。
这是怎么了?上次慕景琛对她好,是为了在黎曼姿等人面前演戏,那现在,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