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咳咳咳!”
梅氏还想说些什么,被赵鉴的一声咳嗽给阻了回去。梅氏自知现在是有求于人,自然也不能够太过分了,便不耐烦的翻了一个无敌大白眼,便保持沉默不语了。
“呵呵,弟妹,你看,你嫂子一向不会说话,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人大量,切莫与她去计较。人家不是都说,血连着根,即便不看秀才的脸面,不是还有大丫和大郎在嘛!弟妹就且看了俩孩子的面子,别与她们那不懂事的伯娘一般见识。”
赵鉴连连上前,为谢子珺端起了茶杯,算是赔了个不是。
然而,这样一番话,却是让梅氏气恼不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若不是现在着急找一个住处,实在是有求于人,不然,她非得好好教训赵鉴一番不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梁揭瓦,现在竟然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对她威严赫赫的了。
谢子珺不紧不慢,将帕子掖好,然后接过了赵鉴手中的杯盏,只垂首不语,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心下暗自思忖着。
这样的话语,真不知道赵鉴是如何说的出口的。在临安的时候,且是谢子珺原主的时候,他们一家是如何的欺凌赵秀才一家的?难道他们都忘记了吗?到后来,赵秀才走了,只剩下原主带着两个孩子,他们又是怎样变本加厉的欺辱他们的,他们也都不记得了吗?再后来,谢子珺穿越而来,他们又是怎样变着法子的抢夺家产,变着法子的将他们逼到绝境的,他们也都删除在记忆里了吗?
现在想想,怕不是他们忘了吧!而是他们故意不记得吧!
“哦?对了,大哥携妻眷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是来探望我这个前弟妹的吧!”
谢子珺忽略掉赵鉴的话,也不曾表示是不是真的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只不清不淡的这样询问了一句。
其实,一不一般见识,这是众所周知的,谢子珺即便有多大的度量,对于往日里承受的那些欺凌,也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一笔带过。她可不同原主一般那样软弱不堪,任人欺凌。
赵鉴在内心偷偷松了一口气,庆幸谢子珺终于将话题步入正轨了。因着他那个惹事婆娘的缘故,他一直在道歉,却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对谢子珺提起来,现在终于盼着谢子珺亲口说了出来。
“哎!弟妹不知道啊!最近临安城太过不景气了,生意不好做,这不一个失手,那生意便……哎,原也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说来话长啊!弟妹,大哥我在这个世界上,原也就秀才这么一个亲弟弟,如今说来,也就只有弟妹这一个亲人了。我和你嫂子带着毅儿前来,原是来投靠弟妹来的。”
赵鉴也不愿意再兜兜转转的了,谢子珺听不累,他也绕累了,不如直接切入正题,想是依谢子珺的性子,断然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的。
谢子珺放下茶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顿悟了赵鉴的话。就以赵鉴夫妇这样好吃懒做,又好高骛远,还爱慕虚荣的性子,破产那都是早晚的事情。
“哦!大哥的话,子珺也算是听得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临安城的家没了,现下实在无处可去,便来投奔我这个前弟妹来了。”
临安城的家没了,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刺耳,可毕竟也是事实。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自然让他们二人的心中无限感慨,以往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现在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着实是天壤之别的察觉,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凄凉。
“呵呵,是啊!是啊!”还能够说些什么呢?赵鉴也只能够硬着头皮附和着。
“哎哟!大哥,若是以前呢!我也便做了主了。可是,现在呢?我原不是这赵府的一家之主了,这事,怕是得问我们家老爷。”
谢子珺无疑是将赵瑾之这一家之主的身份给坐实了。以赵鉴夫妇的性子,难免会觉得是谢子珺拿了当时在他们赵家分的的财产挣得的如今的财富,他赵瑾之,在他们眼中,怕是也不过是个上门女婿罢了。
谢子珺没有这样的狠心,纵然不会对他们置之不理。但是,若是他们留下,赵瑾之在府中该有的尊重,还是要得到的。
赵鉴听的谢子珺的话,便连连将话题转向了赵瑾之,道:“是啊!这话还得问赵老爷呀!不知道赵老爷可否念着我与弟妹往年的旧情,收留我们一家三口。”
“切”!赵鉴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鄙夷从梅氏的鼻翼间喷发出来,谢子珺抬眼望去,只瞧见梅氏一脸的不满。
谢子珺缓缓抬头哦,对着赵鉴道:“大哥,你们来之前,是不是没与嫂子商议好啊?瞧嫂子的意思,仿若应该是有自己的主意的,怕是我们这坐小庙,原容不得你们这尊大佛吧!”
别的且可以不计较,但是梅氏对赵瑾之的态度,着实让人心生厌恶。
原是有求于人,还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真不知道她端的什么架子,要知道,留不留下他们,可只是谢子珺一句话的事儿,
“弟妹,你瞧,你误会了吧?你嫂子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她想要谢谢弟妹还来不及呢?可能是最近家境变化太大,你嫂子思绪太过浓重,总是爱胡思乱想的,想是方才不知道又瞎想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了。”
赵鉴的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谢子珺还是蛮佩服他这一点的。但是,在赵鉴此话的提醒之下,梅氏也便收敛了一下自己家的态度,只垂首沉默着,不发任何的一言。
赵鉴转了身子,对着赵瑾之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