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纵与冯子辰一道进了冯府,婆子上了茶后,便退下了。
苏天纵哪里有什么心思喝茶,直言说道:“虽说我父亲扶持的学子众多,但只有冯兄一个,是与我交心的,旁人那里我也求不上,只能来寻冯兄了。”
冯子辰看了一眼苏天纵,明明是正月里,苏天纵却是一脑门子的汗,可见是心急的很的。
冯子辰示意苏天纵先喝口茶,润润喉咙,苏天纵便跟喝凉白开一样的,大口将茶喝下去了,用袖子随便擦了擦嘴说道:“我爹是正一品太尉,纪福明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正二品,京兆尹就更别说了,纪福明怎么敢进府拿了我父亲?这件事情必然是不简单的,说不定,是有人肖想我父亲这个位置了,一心想要夺了去,才会诬陷我父亲什么,都说刑部的酷刑厉害的紧,但凡进去的人,不脱层皮,是出不来的,冯兄还是早些帮我去瞧瞧吧。”
冯子辰端着茶盏,沉默了片刻说道:“苏兄最近可发觉令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天纵没用怀疑冯子辰的用意,只想着冯子辰做事谨慎,约莫是想要知道些内情,才会问了这样的问题,因而实诚的回道:“我爹大病了一场,行事倒是比之前豁达了一些,连酒也不喝了,倒是我爹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总不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苏家,本也该是在京城跺跺脚,也能震三震的府邸,但是我爹为人胆小,逾矩的事情,那是一点也不敢做了的,所以我们苏府才能如此低调。”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我爹一定是被人诬陷了,冯兄,我如今就指望着你了,你可要救我们苏家于水火啊。”苏天纵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冯子辰的身上。
冯子辰的目光在苏天纵的身上转了两转,徐徐说道:“苏兄,日后苏府的将来,就都指望着你了,你可要撑起来才是,再不能如先前一样,在太尉的护佑下,吊儿郎当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天纵不可置信的看向冯子辰,“连你也要抛弃苏府了?”
冯子辰摆了摆手说道:“苏兄,我必然是不会抛弃你的,你听我说……”
冯子辰还没有说完,苏天纵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如今只问你一句,我爹,你是救还是不救?”
冯子辰叹口气,看向苏天纵说道:“苏兄,苏太尉,已然不在人世了。”
“你胡说!”苏天纵猛然站起身来,急急的说道:“我爹刚刚被带去了刑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事了?刑部怎么这么大胆子?纪福明怎么能这么大的胆子?他一定是公报私仇!他记恨我这阵子与林小姐走的太近了,是不是?”
冯子辰看着激动的苏天纵,厉声说道:“被抓起来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真的苏太尉,你爹早就被人杀害了,如今病愈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你爹,难道你忘记了?你爹先前说过的,是不治之症,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
“不……不可能,我爹是因为得了一个神医的偏方,所以才会……”苏天纵有些说不下去,因为当时他也是惊讶的,却因为沉浸在重获爹爹的喜悦中,如今想来,爹爹的变化的确是很大的。
“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你母亲与你祖母的身子,一下子就不好了,两个人当真是积劳成疾的吗?”冯子辰也是昨个儿得到的消息,心里也不是滋味,苏太尉是他的恩人,他根本没想到,苏太尉会被人害死,暗中换了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天纵不想要相信了冯子辰的话,但是冯子辰说的这件事情,让苏天纵想要不承认都不成,如今想来,似乎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让一切合情合理了。
看到苏天纵呆愣住的表情,冯子辰知道苏天纵听明白了,因而也没继续往下说,只道:“百草堂的李大夫,是个医术精湛的,我方才下朝的路上,已经让李大夫去苏府了,你出来的急,许是没有瞧见,有李大夫在,你母亲与祖母的身子,很快就会好的。”
苏天纵仍旧不说话,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敢相信苏家经历了什么。
冯子辰站起身来,将手放在苏天纵的肩上,微微用了些力气说道:“先前襄信侯夫人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假的苏太尉是荣王的人,荣王已经伏诛,皇上正在命刑部与大理寺清扫余党,皇上为了护住苏太尉的名声,许是会装作放出苏太尉来,但过不了多久,苏太尉就得病死……苏家如今只能指望着你了,你还得回府主持大局。”
“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苏天纵双手抱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冯子辰叹口气,低声说道:“和离书的事情,你只与你父亲说过吧?这件事情,只有咱们几人知晓,这是根本没有的事情……但荣王见到襄信侯夫人,说的就是和离书的事情……”
“苏兄,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还要请你回府主持大局,你难道想要你父亲死了,还要被冠上一个叛党的名声么?你想要你们苏家子弟,日后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吗?”冯子辰见苏天纵始终无法面对这个现实,只能下一剂猛药。
苏天纵不可置信的望着冯子辰,半晌没有缓过精神来,呆呆的坐了半晌问道:“这么说,昨个儿,你与林小姐是在做戏?”
林培知道自己被一个假的父亲耍的团团转?
冯子辰摇头说道:“五妹妹生性良善,到现在也是不知道实情的,等襄信侯夫人回来后,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