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培一怔,显然没想到纪福明会出手拦人,眉头一蹙,就有些站立不稳。
小鱼儿直接伸手去扶了林培,就那么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却是将林培护在自己身边。
李嬷嬷诧异的看向纪福明,说道:“老爷,只是应应急,回头夫人是不会亏待了五小姐的。”
纪福明冷哼了一声,沈舒航已经死了,林曦一个妇人,再怎么厉害,也撑不住这么大的家业,三十万两银子,林培这里出了十万两,林曦手里有个十万两,再将铺子卖一卖,凑个十万两,日后呢……哪里还有什么日后?
这银子必然是还不回来的,襄信侯府只会走下坡路,他又凭什么去蹚了这趟浑水?他娶林培已然是委屈,若是让林培再拖累了将来,他实在是太憋屈了。
“既然是陪嫁,就没有随便拿回去的道理,这是要留给纪家子孙的,如今我与小林氏还没有圆房,这银子就要拿走了,可不是你们襄信侯府有意骗婚不成?”纪福明话说的很难听。
林培已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瞧见纪福明这样的嘴脸,若不是小鱼儿在一旁死死撑着她,她必然是站立不住的。
李嬷嬷狡辩道:“老爷,那十万两并没有上账,账面上是几千两,都在库里收着的,五小姐这样的嫁妆银子,在世家大族里,也算是不差的了,另外的十万两,五小姐是可以支配的。”
纪福明对李嬷嬷的顶嘴很是不满:“一个仆妇罢了,竟也敢这样与主人说话辩解,你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小林氏嫁过来几个月,你还口口声声的喊着五小姐,哪里将纪府当做你们的家?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我今个儿就告诉你们,我也不是那傻的,这十万两是原嘉熙侯府的老太太给了小林氏的,是小林氏的私产,这个时候给了襄信侯府,可不就是打了水漂的,绝不能动!”
李嬷嬷也不再看纪福明,只看向一旁呆愣住的林培,又喊了声“五小姐”,声音哀戚:“侯爷是老太太最看重的,如今若是连尸骨都带不回来,老太太泉下有知,怕是也安生不得啊。”
林培呆呆的,抬头看向纪福明,他知道自己有十万两的压箱底,知道自己曾经得了老太太八万两的银子,他对她了如指掌,难怪他曾经无意中提及过她的嫁妆,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怀疑她私藏了。
那可是大婚的第一日啊。
难怪他对她若即若离,原来竟是这样的缘故。
林培强压下自己不安的情绪,声音也尽量和缓的说道:“事从权宜,我的命是四姐姐给的,莫说是陪嫁,便是我的命,四姐姐若是要,我也不会含糊,李嬷嬷,你带着银票,赶紧送上山去。”
纪福明没想到林培这个时候还会说了这样的话,目光阴冷的扫过林培说道:“你要想好了,襄信侯已死,日后你是靠不上侯府了,你四姐姐怕是还有靠着旁人的施舍度日,你如今惹恼了我,日后还想要过好日子吗?”
明晃晃的威胁,听到这样的话,林培竟是不那么意外了,原来,她早就知道,纪福明是这样的人了,只是她从来都不肯承认罢了。
“李嬷嬷,去吧。”林培低垂了眉眼,没有让自己的软弱落在旁人眼里,她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她就是如同寻常女子一般做得,明明应该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就像是四姐姐与白梦环一样,而如今……
纪福明伸手就要去拦了李嬷嬷,小鱼儿眼疾手快,直接就将腰间的鞭子甩向了纪福明。
纪福明虽说是刑部尚书,却是个文官上任的,莫说是小鱼儿,就连林曦他也打不过,这一鞭子,竟是打到了纪福明的手背上,当即便有了血痕。
纪福明堂堂刑部尚书,竟是被一个小丫鬟打了,哪里能不气急攻心,指着小鱼儿便道:“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打死!”
小鱼儿却似是突然间软弱了下来,躲到林培身后说道:“五小姐,奴婢也是着急,夫人都要急死了,暖暖小姐还那么小,夫人拖着病体,到处去找银子,夫人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打您嫁妆的主意,万一夫人急个好歹出来,襄信侯府就彻底完了。”
小鱼儿的忠心,林培自然知晓,一个忠心糊涂到,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的丫头,哪里会顾忌那么多?
林培心里也明白,林曦是她唯一的支柱,纪福明是指望不上的,自己不能为纪福明带来好处,还要拖累了纪府,纪福明不会给她好脸色。
林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的嫁妆是我可以支配的,那十万两没有上账,不算是纪府的,老爷让让路,让小鱼儿和李嬷嬷带着银子回去吧。”
纪福明捂着自己的手背,怒声说道:“今个儿是十万两,明个儿就是你拿了嫁妆贴补襄信侯府了,这是个无底洞,你当我是傻的不成,我说了,这银子不能动,你是我纪福明的夫人,出嫁从夫,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培站在那里,并没有抬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慢条斯理的说道:“嫁妆是我的,即便你是夫君,也动不得,我要贴补,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小鱼儿听到林培说了这样的话,便冲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立刻会意的说道:“夫人是纪府的主母,这打理中馈本就是您的责任,只要将府里一些不中用的人打发了,自然就能节省些银钱出来。”
纪福明听了这话,眉毛机几乎要竖起来,这意思是,要将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