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病了一个月之久,期间太后的诞辰都没有入宫,皇后娘娘赏赐了各种补品去了英国公府,所有人都知道新晋襄王妃病了,襄王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隔壁的百草堂大夫,恨不能直接在英国公府住下了。
襄王妃这一病,京城里的谈资一下子从襄王府,转到了齐平王府,因为齐平王府的两位嫡女要说亲了,因为有先前罗玉雪做妾的事情在先,齐平王府长房的四小姐,二房的五小姐说起亲事来,成为了人人关注的对象。
有人说,齐平王府相中了三元及第的吏部尚书冯子辰,有人说,齐平王府已经与定国公府交换庚帖了,还有人说,齐平王府是要和兵部尚书府结亲。
齐平王府也热闹的很,四小姐与五小姐争得不可开交,长房与二房也同样争得不可开交,原因无他,齐平王妃定下了其中之一的吏部尚书冯子辰,有了罗玉雪的事情在前,即便冯子辰同样是正二品,四小姐与五小姐也瞧不上了。
那纪福明就是个例子,纪福明一个寒门学子能做出的事情,那冯子辰也一定是能做了的,所以四小姐与五小姐谁都不想嫁给冯子辰。
齐平王妃端坐在上首说道:“冯子辰是三元及第,历数三朝,也就他这么一个,纪福明是不能跟他比了的,而且冯府也不是那穷苦的,家里本是商户出身,又是襄王妃的表哥,日后也不会缺了前程,你们两个哪个愿意嫁过去,我便多给一千两的嫁妆。”
“商户出身,又不缺银子的,那想必五妹妹去最是合适的了,我们长房是与襄王府起了嫌隙的,怕是即便我要嫁过去,冯大人也是不乐意的吧。”四小姐如此说。
五小姐一听便着恼的说道:“瞧四姐姐说的,长房已经嫁了三个女儿了,三姐姐出嫁的时候,别说是多出来一千两了,便是一百两都没有拿走的,可见长房的日子捉襟见肘到什么地步了,我哪里还能再夺了四姐姐这样的好亲事,还是四姐姐嫁过去的好。”
齐平王妃看着四小姐与五小姐争闹,神色不愉的看向两个儿媳妇,指望着她们从中劝和一二,可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到底是结亲,不是结仇,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过去,可不是那为奴为妾的,一乘小轿就算了的事,还是要好好思量才好。”
齐平王妃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皱眉说道:“先定下来冯府的婚事,再说其他。”
齐平王妃不高兴的端了茶,丫鬟会意,冲着两房的人福身行礼,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才带了两位小小姐出去。
出了正院,愈发的吵得欢了,四小姐指着五小姐的鼻子骂道:“已经让祖母多给你一千两银子了,你还想如何?当初不是你说的吗?嫁妆少了,腰板不硬,如今,你怎么又反口了?”
五小姐撇嘴说道:“祖母也说了,那冯家本是商户出身,若是商户的话,那一千两银子算什么?我去了不是一样受欺负?你觉得好,那你嫁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你知道那定国公府与兵部尚书府是世家大族,难道我就不知道了不成?”
四小姐讥讽的说道:“就你这幅小家子气的样子,竟是还想要嫁到世家大族里去不成?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五小姐被四小姐一句话气得直跳脚道:“我是个什么样子,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是个什么样子?你是齐平王府的嫡女,难道我就不是了?你爹爹是嫡子,难道我爹爹就不是了不成?”
两人吵闹着,二少夫人看向大少夫人,脸上也带着不悦说道:“大嫂,你先前嫁过三个女儿了,母亲给了你多少银子,贴补了你多少,我从未说过半个不字,可如今轮到我们二房要嫁女儿了,我却是不能这么不争不抢了去,谁要跟我过不去,我也不是那省油的灯。”
大少夫人也清楚,二房这次为了五小姐的婚事,怕是拼了性命与脸面不要了的,若是不让她们如意了,那长房也别想如意的了,如今唯一的解决之道便是,能让齐平王妃放弃了冯子辰的这门亲事,一门定国公府的,一门兵部尚书府的,不是正正好吗?
外头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四小姐,五小姐吵了一通,谁也不肯相让,齐平王妃跟前的嬷嬷一边给齐平王妃捏着腿脚,一边说道:“老奴倒是有些瞧不明白了,不是有定国公府与兵部尚书府两门极好的婚事了吗?为何王爷要定下冯子辰呢?有了纪福明的例子在前,还不够吗?”
齐平王妃阖着双眼,手指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十八子手串说道:“要的不是那个冯子辰,要的是吏部,吏部如今是一个也插不进去手的,但定国公府与兵部尚书府说白了,都是兵部,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竹篮里头?”
那嬷嬷这才明白了,再不多言,轻手轻脚的为齐平王妃捏腿,待齐平王妃困倦的睡下,那嬷嬷才走了出去,沿着小路去了长房。
“嬷嬷总算是来了,大少夫人等您许久了。”一个小丫鬟偷偷的开了后门,低声说道。
“我总也要等着老王妃睡下,才能出来,大少夫人在何处,先领了我过去。”嬷嬷也压低了声响,生怕被人听了去。
那嬷嬷进了长房,小丫鬟往外探了探头,见左右无人,这才关了门扉。
一丛竹子后面,转出一个身影来,轻蔑一笑,奔着正院而去,进了正房,齐平王妃正跪在小佛堂里念经,哪里睡下了?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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