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的区别不多,但最大的区别便是【她】有着她所没有的理智,过多的理智会使心趋于冷酷,而从【她】的一举一动,就已将这种冷酷的感性贯彻到底。
【她】会为了完成【她】的计划、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而不惜一切代价——如果现在不阻止【她】,那么以后还有谁能办到?
“你欢喜白哉吗?像我一样?像‘落音’一样?”
【我……当然喜欢他。像你一样。】【落音】黯然了神情,优美的嗓音像幽咽的流水,从微冷的夜风中滑落:【别忘了我们曾是一体,即使一颗心被分成两份。】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呵,从我被分离出来时,我就决定了我要做的事,要走的路……朽木家也好,白哉也好,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能阻拦我。白哉他忠诚于尸魂界,如果有一位参与叛乱的夫人,那后果可不只会抹杀了贵族的荣耀与规则……】
“你走了,白哉会伤心的。”
【他不会,我故意说自己是复制体,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会以为你是黄泉落音。祝你们幸福。请放开我。】【落音】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对方用更坚定的力气去握紧。
“可是这样,我们不就太自私了!我求你了,【落音】,你不能这样独自离去,丢下我,丢下白哉,还有即将回来的哲哥哥和玉哥哥,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如果他们只见了我,如果他们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该怎么回答?”
面对少女的苦苦哀求,【落音】只以一种比以往更为平静而冰冷的态度否定:【你可以对他们说,你不知道。知道吗?做人就该自私点。如果‘黄泉落音’能够自私点,如果她能够为自己多考虑些,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束手束脚,她就不会被李唯教授害惨了。所以我才不要走她的道路,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
说完,【她】挥开了她的手,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强硬的拒绝。
感觉又像回到了十年的那天,一个完整魂魄被残酷分离的瞬间。
远比撕裂ròu_tǐ更大更深的疼痛,布满整个精神。
【帮助蓝染拿到崩玉,离间四十六室与十三番的关系,以及即将在静灵廷发生的战争……一切都为了让我独自作为一个整体而活下去,我必须努力。我有必须要完成的计划,所以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我,即便那人是你,我的另一半。】
狂风打着漩涡,她的长发在飞舞,无数发丝像有自我的生命,荡起无法言喻的哀戚、绝然和坚毅。
“白哉怎么办呢?既然我不是‘黄泉落音’,那么他要如何面对我?”
【就当你是,】【她】回答:【欺骗他就可以了。】
“那不行!他太痛苦了。”
【不,你要是告诉了他,他才会痛苦。你只要闭紧双唇,然后在他向你求婚的时,点头就可以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错觉吗?落音一怔。
一瞬间,【她】的身影,几乎和那个可怕的男人重合。
【你不想死亡,就不要来找我。等到蓝染拿到崩玉的那天,便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了。】
一大片乌云悄然滑过天际,几秒内遮住了天空的弦月。
大地陷入黑暗。
一同陷入黑暗的,还有一颗心。
当月光再度布满天台时,那抹纤细高挑的身影已消失,唯留下少女孤单的伫立。
还有残余微冷空气里的决然的话语:【记住,你与我,都是独自存在的人,不是某人的某个人格。】
落音久久杵在原地,思绪万千,更忐忑不安。
这样好吗?我们独自活着……真的可以这样吗?
有什么模糊而诡异的东西,徘徊于暗色天际之下,发出了悄然绵长的呜咽。
清丽的白色身影飞舞于墨玉般的夜色中,穿梭于高楼檐角之上,也许是这道身影显得太寂寞了,所以月光才亲自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看上去是多么的奇幻和美丽。
午夜的凉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却吹不走纷乱的思绪。
落音,你恢复记忆了,但有些事你还不清楚。
四十六室与十三番不同,与你我更不同。如果蓝染的目的仅仅是利用虚圈来征服尸魂界的话,那么叶脉则安然不动。他们的信条是建立在保护整个时空的基础上,如果只是虚圈和尸魂界的战争,只算内斗,叶脉顶多在一旁监视,绝不插手干涉。
但叶脉又对崩玉的力量担忧,如果蓝染过度使用崩玉,很可能会导致其巨大的能力冲击,使得三界之间的屏障被打破……就好比将一杯糖水和盐水混合,那么它既不是糖水也不再是盐水——如果三界由此而被‘混合’,其后果肯定会比一场战争更为严重。
【唉~~~,人生在世,必须要做些危险的事。就像光明之前历经黑暗。】
【落音】深知,她必须小心翼翼,将所有计划的范围控制在叶脉所限定的边沿之外,那么他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她】有信心,坚信能做到。
让四十六室袖手旁观,让叶脉无法插手,以独立的自我存在,存活下去。
【她】跳上了林间最高的树冠,抬头远眺,远方的大地与群星暗淡的天空一目了然,仿佛此刻将天地万物尽收眼底。
月光下,她是独立绽放的花朵,没有依附于任何藤蔓树枝。
【落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