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秋天。满园的鲜花却仍在怒放。辰光静好。鸟语花香。一扇木门像是隔绝了阴阳两个世界。
苏衾跑去追黄岬崎的路上。沒有遇见半个人。但“那些人”说了。这里只是一片看似安宁美好的地方。很多人都隐藏在暗处。只要她表现得有丝毫不对。就会立刻如愿“离开”这里。同时。也离开了这个世界。最终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跑出了那间屋子。还跑來追逐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
她很怕死。也很渺小。但她不甘心被欺骗利用。就像是不甘心生活在最底层一样。
苏衾觉得。就算“那些人”要杀她。也不会现在就动手。因为他们还需要她。还要再一次利用她。去帮他们取得千年树妖的眼泪。
她不是有恃无恐。她是在赌。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时刻都充满了变数。时机。运气。贵人。勇气。努力。种种因素瞬息万变。苏衾曾经以为自己是个赢家。到头來却发现不过是个不自知的托儿。
不过。命运虽然弄人。但苏衾可不是轻易就认命的主儿。
“世子殿下请留步。”
苏衾深深呼吸。压下内心的紧张。
黄岬崎和余文溪早已听到她的脚步。却一直沒有在意。直到她出声挽留。这才停了下來。黄岬崎慢慢回过身。一脸玩味之色。语调却是故作惊讶:
“呵……这不是苏家大小姐。苏衾姑娘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衾心口发闷。脸上却努力露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
“苏衾是來……來感谢世子殿下。”
黄岬崎冷笑:“哦。感谢二字从何而來。”
他慢悠悠地朝苏衾走來。白皙修长的食指挑起苏衾那尖尖的下巴。眯起狭长的凤眸。盯着苏衾那双妩媚的眼睛。说道:
“來感谢我刚才沒有拆穿你么。呵……”
冰凉的手指抚摸着苏衾柔滑的俏脸。黄岬崎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你的这双眼睛。可真是会勾人啊……只是。它明明是想质问我。为什么要利用它。”
黄岬崎的手指温柔地抚过苏衾那珍珠般的耳垂。再顺着那跃动的脉搏滑倒她那细长的脖子上。而苏衾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都不敢动。冰凉的触感从脖子蔓延到全身。让她感觉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呃。”
突然间。黄岬崎手掌用力。一下就掐住了苏衾的脖子。苏衾被掐得透不过气來。喉咙里咕咕作响。徒劳地眨着双眼。
“苏矜。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吧。‘苏衾’这个名字。你可还喜欢。那么你有沒有想过。它是什么意思。”
“我……我错……了……”
苏衾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黄岬崎终于松开了手。
“咳咳……”
苏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芬芳的花木香味重新钻进她的肺叶。饱满的前胸起伏不停。她不敢直视黄岬崎。余光却发现他把刚刚摸过掐过自己的手指放到了嘴唇边。轻轻地摩挲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舔。
死亡的阴影明明已经消散。巨大的压力却又占据了苏衾的脑海。心脏砰砰狂跳。一阵秋风吹來。她的背后冰凉一片。原來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回去好好想想。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不过。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黄岬崎转过身去。继续悠闲地迈着步子。那样子就像是來此秋游一般。
“……是。”
推开沉重的木门。苏衾回到了慕堇若身边。
刚一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了毛毛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她快步走去。却看到柱子旁边那个蹲着的月白色背影。她的胳膊不停活动。每动一次。毛毛就叫一声。
等苏衾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她在做什么。
白月衣刚才來找慕堇若的时候。被地上的毛毛发现。它一看这可怕的女人又來折磨自己的主人。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了。瞬间长大变成坚硬的“白刺猬”。雄赳赳气昂昂地扑向白月衣。然而。“砰”地一声。它感觉自己撞到了一
堵坚硬的墙。噗通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晕头转向。
毛毛抬头去看。哪里有什么墙。把自己撞晕的明明是一把漂亮的红伞。
它的小脑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那红黑一片的圆圆的东西给阻挡住。也沒有兴趣去追究。只想再次爬起來去攻击那个白衣坏女人。
结果。沒等它爬起來。白月衣抬脚就把它给踩在了脚下。然后。就开始了噩梦一般的人生。
白月衣也不废话。直接就抓着毛毛蹲在慕堇若身前。在慕堇若的眼皮子底下。一根接一根地揪掉毛毛身上的白色长毛。
“啾。”
“啾。”
“啾。”
毛毛的声音开始变小了。连长毛都在慢慢缩短。刚刚养起來又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白毛怪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像它的毛发那般雪白。这才一小会儿。金黄色的地毯上就被浸湿了一小片。
而毛毛的主人慕堇若。静静地低着头。一声不吭。但是在白月衣的角度却可以看见。她在紧紧地闭着双眼。同时紧紧地咬住嘴唇。连四肢也绷得紧紧地。就是不肯哭。
“哼。真是个狠心的主人。”
白月衣见苏衾回來了。随手将毛毛一扔。站了起來。沒等苏衾说话。白月衣突然出手。抽出身后那两柄月牙形的弯刀。照着苏衾就砍了过來。
苏衾在寒池城的时候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