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楚郡王展云年轻的时候可谓是长朔第一fēng_liú子弟。
他出身荣楚一脉,身份及高,曾经教导过摄政王慕容渊武技,与三朝元老颜真同殿为臣。
但与颜真正统世家出身不同,展云少年成名,三十岁就已经成为了慕容渊的太傅,因为性格飞扬洒脱,和颜真还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同为太傅,一个是世家文臣,一个是贵胄武将,一个本性沉稳,一个fēng_liú成性……可想之而知,展云和颜真在朝堂上大架小架没少掐。
展云看不起颜真的固执古板,颜真瞧不上展云的玩世不恭。
也幸好两人都是忠臣良将,虽然偶尔掐架,对待朝政上还能有志一同,当然,掐架这种事情基本是日常行为了。
直到展云三十岁那年遇到了带发修行薛梓玉……
在好不容易娶到薛梓玉后,展枫十万火急告别了自己fēng_liú半辈子的帝都,回到荣楚郡安安分分,相妻教子,荣楚郡的人谁不知道,郡王展云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王妃。
王妃只要一个眼神,郡王直接是秒怂啊。
所以,在展云拿起剑要修理自己这个逆子被薛梓玉撞见后,王妃果断就不高兴,王妃不高兴了,郡王大晚上孤零零的被踢去跪祠堂……
荣楚郡王府立足江南,占尽了人杰地灵的优势,诺大的郡王府修建亭台楼阁,白墙灰瓦,尽显江南素雅之气。
月上枝头,回音阁外的小亭子里,薛梓玉慢慢挑选着一朵一朵刚摘下的紫花。
展枫看着亭子里的母亲,低头垂眸,片刻后,拾阶而上。
“母妃,这么晚还不睡吗?”
薛梓玉转头看着展枫,微微一笑,“你不也是没睡,坐吧。”
“是,”展枫坐在薛梓玉身边,看着竹编簸箕里一朵朵紫花,轻声说道:“这是母妃从出云观摘回来给父王做药的吧?”
整个荣楚郡,只有出云观的后山山崖上才长着这种罕见的紫花,紫花功效奇特,能医治骨裂筋断的后患症。
听母妃说过,当年父王做错了一件事,惹怒母妃,母妃不告而别却遇到了危险,最后是父王在危难中救了母妃,才让母妃回心转意。
但父王也身受重伤,在身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这些旧伤在江南潮湿的环境下很容易复发,如果有紫花晒干入药,可以缓解很大一部分伤痛。
因此,每年这个时候母妃都会去出云观给父王亲自摘来紫花,二十几年,从未间断。
薛梓玉把一朵紫花拿在手上,小心地摘去了花蕊,“你父王看着精神,其实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趁现在还不需要他领兵打仗就好好调理……你这次出去还不到半年吧,怎么样,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没有,”展枫低着眼睫,“茫茫人海,哪有那么容易找,已经两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这个孩子我知道,认定了什么,就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去追,这点,倒是和你父王很像。”薛梓玉笑着把摘掉花蕊的紫花放下,又拿起一朵来继续处理。
展枫抬起头问,“父王当年也这样对母妃吗?”
“当年啊……”薛梓玉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笑着摇摇头,“当年你父王是帝都最有名的fēng_liú世子,我呢,只是个带发修行的半个出家人,如果不是遇到你父王,现在我一定已经皈依,不会再恋眷红尘了。”
“那一定是父王打动了母妃吧?”展枫小筐里一朵一朵的紫花,以母妃的身份,不管是去取,还是取回来处理,都不必亲自动手,可母妃就偏偏二十几年如一日,对父王的事情,不假手于他人,一定要亲力亲为才行。
“算是打动吧,”薛梓玉笑起来,“当年我心不在他,是他死缠烂打,最后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我才回心转新的。”
“……我为了他,也可以连命都不要。”展枫低声说了一句。
“嗯?”薛梓玉侧颜看着展枫,“枫儿,你有没有想过,以荣楚郡王府的能力,和你这两年在外寻找,都没有那个人丝毫消息,这到底是为什么?”
“……”展枫听了这个问题,浑身一震,看向薛梓玉时抿了抿下唇,“母妃,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梓玉放下处理好的紫花,用绢帕擦了擦手指,端正目色地看向展枫,“自从你出师回府就一直在找人,两年前你得到了消息跟着你父王一起去了帝都,在帝都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枫儿,你告诉母妃,你找的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心……上人?
展枫脑子里浮现出了翎羽清秀的容貌,阴柔而明丽的眼眸。
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翎羽意外救过他一次,那时候翎羽还是摄政王身边的亲信,没有现在的妖娆风姿,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崇拜,感激,对翎羽可望而不及的距离……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翎羽当成了一种执念,一种幻想,甚至是一种超过了性别的思念。
在知道翎羽中毒后,他几乎没有考虑就只身前往东海为他找解药,甚至抢走了无辜的沐绮仙……
当初的沐绮仙和那时候被翎羽救过的他一样大,自己出身静心一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带走了仙儿呢?
是因为错乱之下,一眼看见了那个漂亮得仿佛要出尘的小少年而心里一动,还是因为某种别的原因……
那之后呢,在仙儿刚刚成年时便强硬地将他困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