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演完了？”
明珠刚走到朝凤殿外，斜躺在宫墙上晒太阳的漂亮女人懒洋洋的看着她，“怎么样，陛下是不是更“宠爱”公主了？”
明珠瞪他一眼，“你今天又吃错药装女人，下来！”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么舒服奴婢怎么舍得下去呢。”翎羽娇笑着，一只素白的脚踝上挂着串银铃，随着他晃来晃去，清脆作响。
“……”明珠早习惯了他没事就易容成女人，白他一眼，转身进宫。
才一跨进宫门，忽然就定住了。
院子里，一个雪衣翩翩的少年正看向自己。
少年眉眼精致，眸色清冷，虽然还没有彻底张开，已经可以看出日后的美丽容颜。
他看向明珠，嘴儿几次张了张，最后还是抿了唇，往前走了几步，端正地给明珠行礼，“见过长姐。”
“……陌儿，”明珠喃喃着，颜微澜都回来，她就知道慕容陌也会回来，可是当这个疼爱的弟弟以这种姿态出现时，明珠心里微微的一酸。
这个从冷宫被自己救出来的孩子，明明也是皇室血脉，却连最起码的存在都没人在乎。
他跟着颜微澜去了冰州两年，自己也不过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平隆帝竟然一次都没问。
好像陌儿是不存在的一样。
冰州那么冷，陌儿又这么小，才两年啊，眼睛里的稚气一点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超过年龄的冷静和漠然。
才九岁的孩子，他是吃了多少苦，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
明珠缓缓伸出头，揉了揉他的发顶，“陌儿，长姐很想你……”
慕容陌听了这一句，忽然的一震，有些忐忑的问：“我可以抱抱长姐吗？”
明珠忽然一笑，“当然可以，来。”
张开怀抱的一瞬间，慕容陌冲进她怀里，“长姐，陌儿也想你，陌儿好想你！”
“长姐知道……”明珠低低的一叹。
这几年的书信，她每隔十五天一封，颜微澜回信的次数却寥寥可数，陌儿更是从不写信。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这样，明珠反而明白了。
不是不写，是不能写。
她可以说想念微澜，想念陌儿，可他们却不能说——男人要承受的，能承受的，比女人多得多了。
慕容陌抱着明珠，已经到明珠肩膀的身高让他更坚定了，他要快点长大，变得更强，好保护长姐，再也不让人欺负长姐了。
——然而，十一皇子殿下大概不知道，只有明珠欺负别人，别人……额，很难欺负到她。
把慕容陌推出怀里，看着他精致漂亮的面孔，明珠揉了揉，牵起他的手往寝宫走，“皓月！长空！快准备晚膳，要做陌儿喜欢吃的，赶快！”
慕容陌跟着颜微澜在冰州吃苦，那种千里冰封的地方没有什么丰盛食物，看着皓月长空端进来一盘一盘，一碟一碟，一碗一碗的东西，慕容陌轻声道：“长姐，这么多，我吃不下的。”
“那你一样吃一口，”明珠可不管那些，忙着给他夹菜，“快吃，快吃，这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
慕容陌见明珠拼命给他夹菜，也就一口一口吃下去。
其实，他修习坐忘心法，对这些口腹之欲已经很淡了，吃山珍海味和吃青菜馒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