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与其让律师传达,他宁愿自己说。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摆到她面前,说:“这是我给你的补偿,这套房子,包括房子里面的一切东西,都给你,你在最后一页签字就行。”
陶欧阳的心都颤抖起来了,她轻笑一声,讽刺道:“有钱人就是任性啊,打发前任都这么的大方,那么我问你,保险箱里的现金和银行卡还在吗?银行卡里的钱,还在吗?”
“都在,都给你,要不不够,我可以再??”
“你给我闭嘴!”陶欧阳突然站起来,一手将文件甩在了他的脸上,“滚你妈的混蛋,多听你说一个字我都嫌恶心。我才不要你的臭房子,你觉得我还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住下去吗?王八蛋!”
沈澈深深地叹了口气,陶欧阳抬起脚搭在了茶几上,越是他看不惯的,她越要说,越要做,“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伤害得了我,呵,你算什么,我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的东西我也不稀罕,你看着吧,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好,一定比现在好,好一百倍一万倍。”
沈澈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她像小野兽一样在那里发飙,不做声,也不辩驳,就让她发泄着。
可是越发泄,陶欧阳的心就越痛,原来,她在折磨他的同时,也在深深地折磨自己,即便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还是不忍心骂他一句,骂了他,反而难受的是自己。
她自讨没趣地一笑,“真没意思。”她扭头就走,如果再呆下去,她保证不了自己的眼泪会不会挂下来。
看她大跨步地朝门口走去,沈澈哽着喉头开了口,“欧阳,我要结婚了,”一开口,心痛蔓延全身,“婚期定在元宵节。”
陶欧阳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闭眼睛,豆大的泪珠直接滚落下来,源源不断。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没什么,对你而言很重要,你不要装清高,也不要冲动,现实一点,你需要这些,我想你过得好一点。”他看到她,肩膀微抖着,他的心也跟着抖。
陶欧阳却摇摇头,她用自以为最平静的声音,说:“这里我是不会再来了,你给了我我也会捐掉的,你不要太残忍好吗,对我来说呆在这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
“你别说话,”陶欧阳打断道,“让我把话说完。”她深呼吸调解自己的情绪,心里默念着,好好说,一定要好好说。
“沈澈,这一年,我从你那里拿了很多钱,多得我自己都算不清了,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还不了。以后,我也不想背负着巨额的欠款生活,所以,咱们算两清,行吗?”停了一下,她又补充道,“要写条子签字的,省得你以后追我还债,行吗?”
这样的要求,沈澈不会不答应,“行。”
“我知道老爷子给了我爸钱,你也给过我爸钱,这些都不要去问我爸要了,行吗?反正你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就当救济困难户了,行吗?”
“好。”
陶欧阳,蹲下身来,从包里拿出纸笔,趴在地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把纸条递了过来,“你先签字。”
沈澈接过纸条,想笑,可是更想哭,纸条上就四个字——两不相欠。他笑笑说:“这还用得着签字吗?我肯定不会找你讨债的。”
陶欧阳脱口而出,“我不相信你,你必须签字。”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沈澈的心脏,他苦笑了一下,快速地在空白的地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别说是签字,就算她要了他的命,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陶欧阳拿回纸条,,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看他,“没事的话我走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沈澈沙沙地说:“衣服我给你打包送到学校。”
“不需要,你不要可以扔了。”
“欧阳,听话。”
陶欧阳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他的脸,反问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话?你是谁啊,小心你老婆吃醋找你麻烦!??呵呵,要结婚了是么,我才不会祝你们新婚快乐,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的情绪又几近失控,她及时地停止了,“算算,我觉得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了,没事儿,我很快就会忘记你的,我这么年轻,长得也不差,多的是人追我。以后我再也不用见你妈了,她真的很讨厌,以后我想干嘛就干嘛,谁也管不着我,多自由啊。我走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眼见她就要打开门,沈澈失控般地跑了过去,“砰”的一声,刚刚打开的防盗门又给重重地关上了,他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禁锢在自己与防盗门之间。
“放开我!”陶欧阳抓狂似的大喊,简直快疯了,“你到底想干嘛?!我走还不成吗?”
沈澈紧紧地抱住她,任凭她在他的怀里乱打乱踢,“欧阳,欧阳,你冷静一点,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陶欧阳贴着门,沈澈贴着她,可恶的是,被他强抱着,她竟然一点都不排斥。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吧,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说话,最后一次肌肤相亲。
陶欧阳已经不想再追问原因了,他总有他的理由,而她也已经不需要解释。事到如今,他们只能面对现实。短短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沈澈松开她一点,将她的身体掰过来面向自己,他摸着她的脸,说:“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他摸着她的额头和眼睛,说:“还能看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