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福很快就知道李岩拒绝来他的兵营,但是他也不打算纠缠这件事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归德府的流贼赶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让人给苏京传话,让苏京准备好大军两日的粮草,他后天就启辰去归德。他也没有多要,连用兵变威胁都多要不出一点儿粮食,还能指望杞县给他提供多少粮食呢?
苏京倒是很想答应下来,先把这个让他心惊胆战的陈永福送走。但是粮食都在李岩的手里呢,县库里都能跑马了,他也只好派人去给李岩传话。
李岩一听陈永福后天就走,也是同意给他两天的粮食。不过他要确定陈永福是真的要走,而不是在消遣他。
“粮食现在就去准备,但是先不给他,我去见见苏县令和高巡按。”李岩吩咐道。
李仲点头道:“两天的粮食也不多,只要他们真的要走,给他们也可以。”
李岩点头,说道:“你们继续监视,不要放松警惕。我现在就去见苏县令。”
“放心吧,他们翻不了天。”李牟毫不在意的保证着。
李岩很快就带着亲兵去了县衙,他请苏京派人去把高名衡请了过来。
高名衡来到后堂之后就问道:“苏县令,请高某来,是有什么事吗?!”显然,高名衡现在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苏京赶紧拱手道:“高巡按,在下是向巡按报喜的。陈副将来人通报,他后天一早就出发,去归德府。”
高名衡此时终于有了一点儿兴致,问道:“后日就走?”
李岩赶紧插话道:“不过也不确定,陈副将派人来是这么说的,可是说不准还会有其他变故。”
高名衡一皱眉,不满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变故?!归德府的士民都对王师翘首以盼,朝廷诸公正等着收复失地,剿灭流贼的捷报,还能有什么变故?!本按这就亲自去问一问。”
高名衡也是建功心切,在开封他就看到了不少地方上的举报,有胆大包天的乡宦劫持县令的,有蓄养死士的,有带着家丁佃户互相攻杀的。他就是冲着这些事情来的,而且这次还能赶上官军剿灭流贼,那他也能分润一些功劳。虽然巡按御史权力挺大,但是却只有七品,还是能再升一升的好。
李岩和苏京两人都没有阻拦,看着高名衡急匆匆的出去了。
苏京问道:“要是陈副将收了粮食还不走呢?”他可是害怕了,流贼来的时候还能有城墙挡着呢。可是这陈副将就在城里,县衙单薄的围墙可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有归德方面的催促,还有高巡按的监督,陈副将应该是会很快离开的。至于是不是后天,那就不得而知了。”李岩安抚道:“不过请县尊放心,卑职已经做了周密安排,就算是陈副将手下的兵丁想要作乱,卑职也能迅速平定。”
“这就好,这就好。”苏京不断的点着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陈永福赶紧离开,好让杞县恢复安定。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过了,尤其是在太平无事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他就越发想要一直太平下去。
到了傍晚,那些躲出兵营的游击,参将,在知道士兵们没有变乱之后,也结束了在城里的游荡,回到了兵营。在兵变未发生之前,他们自然不敢去陈永福那里,否则的话被推出来平息士兵的怒气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兵变没有发生,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们既不用向士兵交代,也不用向陈永福请罪。
他们回到了兵营之后,就当中午的抢粮事情没有发生过,大家相安无事。这也让带头抢军粮的小军官们放心下来,他们知道这件事不会再被追究了。而士兵们则是最开心,吃了一顿好的,还好好的睡了一觉,真是惬意啊。至于说被处罚,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天塌下来个头高的顶着,而且不是还有法不责众这一条嘛,他们一点儿都不担心会被处罚。
有了高名衡的监督,还有归德士绅大族的催促,陈永福是在第二天就让部队准备。而李岩也如约将准备好的粮食给陈永福送去,各色粮食共两百担。至于牧草,他这里没有种植,只能给些豆料了事。
本来李岩还想派些人一起去睢州,把那里的铁矿控制下来呢。可是和陈永福闹了这次不愉快之后,他也不敢让他的部队和陈永福同行了。要是他派兵的话,不被顶在第一线做挡箭牌,就是直接被陈永福吃掉。所以他打算等陈永福撤军回开封之后再说,反正那个铁矿就在那里,也没人去开采,放着就是了。
第三天一早,陈永福就带着他的部队离开了杞县,向睢州开去。这次就没有进入杞县时的气势和心气了,士兵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因为他们越发接近战场了。而且伙食也变得令人难以下咽了,他们一次就把白面吃的差不多了,所以昨天的饭食基本都是杂粮,让吃过了纯细粮的他们感觉吃的是狗食。
夏邑县,南郊。
“韦兄弟,你还好吧?”袁老山来看一条龙,也是来商量之后的行止的。
一条龙上次和李岩对阵,被李岩的炮兵打倒了战马,被战马压伤了腿,骨头断了。本来也没什么,慢慢养就是了。可是面对那么多抢来的貌美如花的女子,他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在连续几晚之后,他就伤了元气,变的病怏怏的了。而且伤了的腿也肿胀起来,只能躺在床上了。
一条龙虚弱的说道:“没啥大不了的,已经让掠来的郎中开药了,再吃几副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