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正在铁匠坊的李岩被张义找到,说“宝月楼”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衙差被打伤了一个,被抓捕的是他们的一个军官,苏县令已经发了火签拿人,而李牟已经带着人赶了过去。
李岩放下手头的火铳机心,立刻就赶了过去。
等李岩到了“宝月楼”的时候,这里已经形成了对峙的局面。军队和衙差在对峙。
李岩立刻把李牟叫了过来,问明了原委。原来是史进才在这里留宿,等第二天起来没有钱来付费。史进才也不打算付账,直接就想走,但是却被“宝月楼”的供奉拦住。那两个供奉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史进才偷袭。不过这两个供奉到底是练家子,生挨了几下之后就没有了慌乱,也能应付过来。
但是史进才是战阵上拼杀的功夫,每一次攻击都是冲着要害来的,而且气势十足,一往无前。两个供奉也不愿意冒着死亡或是重伤的风险来薄命,最后形成了对峙的局面。“宝月楼”只好通知了他们的后台张典史。
张典史把他家的几个家丁派了出来,而且这几个家丁都是衙差的身份,上来就要抓捕史进才。史进才根本就没有把官府的身份放在眼里,对这些衙差一阵暴打,将其中一个打成重伤,其他的人就都不敢接近。这些衙差只好让人去县衙搬救兵。
事情越闹越大,先是巡街的衙役发现了斗殴。他们发现里面有李岩的手下,于是赶紧去通知了城里的兵营。之后李牟带着士兵赶过来,就和拿着火签的王班头碰了个正着。王班头领的是县太爷的令,不敢空手交差。史进才是李牟的兄弟,自然也不会让衙差把人带走,于是双方就僵持了下来。
李岩把“宝月楼”的老板叫了出来,问道:“方老板,我的人欠了你多少钱?”
方老板也是有些害怕,他没想到军队的反应这么大,居然和县衙的人对峙起来了。他小心的说道:“一共欠了八十四两七钱。”
李岩一皱眉,觉得有些多。
没等李岩问,方老板就赶紧解释道:“现在粮食价格本就高,咱们这里的消费也是高些才行,要不然就没有钱给姑娘们吃饭了。这位军爷打了茶围,吃了酒席,包了头牌‘一枝梅’,这个价钱是真真的公道价呀。”
李岩这下算是知道了,史进才就算是想给钱,也给不起。他们现在还都是给粮食、布匹这些生活用品来当军饷,史进才是个爱喝酒吃肉的,又是单身一人,多出来的粮食早就换成酒肉进了肚子。
“去家里拿银子,给方老板把账了了。”李岩对张义吩咐道。
张义一点头,就骑马回去取钱了。此后李岩什么话没说,就是安坐在马上,等着张义拿钱回来。
“真要给他这么多呀?”李牟小声的问道。
李岩低声的训斥道:“闭嘴!看看你带的人!我的队伍,还没有抢掠的恶习!”
“他不是吃醉了酒嘛。”李牟还想要给史进才分辩两句,毕竟是跟着他的老兄弟了。
李岩不再理会李牟。等张义把钱取来了,李岩就让张义把钱给了方老板,一共是九十两银子。
他见方老板接了银子,于是说道:“请方老板和王班头说一说,这个事情咱们已经解决了,就不用衙门出面了。”
方老板有些为难,但是他知道,现在他是弱势的一方,这些军兵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于是他只好和王班头说了。
王班头也不为难方老板,而是来到李岩的马前,拱手道:“李将军,我们是拿了县尊的火签来的,不好空手回去呀。”
“请王班头放心,稍后我自会去和县尊分说。”李岩绷着脸说道。
王班头之后抱拳道:“李将军尽管行事,就当我们是看客。等李将军去县衙的时候,我等和将军一道回去就是。”
“班头随意。”李岩点头道。之后又对李牟命令道:“把人抓起来!”
李牟说道:“带回去再处置吧,毕竟是咱们的老兄弟了,多少给些脸面吧。”
李岩呵斥道:“什么脸面?!他吃喝玩乐完了不给银钱就有脸面了?!”
李牟无奈,只好一挥手,命令道:“抓了!”
史进才也不反抗,任由旁边的士兵把他的手臂抓了起来。他一直盯着在马上的李岩,心中的愤恨越发炽烈。
李岩吩咐道:“先打十鞭子!等回了军营,再打二十大板!”
士兵们先是看了一眼李牟,见李牟没有反对,于是就开始扒史进才的衣服。
史进才一甩双手,将抓他的两个士兵甩开,大声的说道:“老子自己来,不用你们动手!”说着就把上衣脱掉,摔在地上,盯着李岩,吼道:“打吧!”
李岩皱眉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史进才咬着牙不说话。
李牟赶紧过去,一脚把史进才踹倒,吼道:“你还有理了?!服不服!”
史进才咬牙看着李牟,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站起来,低声道:“服!”
李牟赶紧向李岩说道:“他说他服气。”
李岩也不管李牟的回护,一摆手,命令道:“行刑!”
孙四福拿着鞭子来到史进才的背后,先抱拳道:“史把总,得罪了。”
“尽管来,叫一声不是好汉!”史进才硬气的说道。
之后孙四福挥起了鞭子,呼呼的破空声响起,之后“啪”、“啪”一声声脆响,鞭子落在了史进才的后背上。
史进才硬挺着不动不叫,但是额头上的汗已经如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