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一直盯着五娘看,但是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就算是人家听见了,也不能在这里杀人灭口吧?
此时牛师傅拿着一个步摇出来了,他递给了五娘,说道:“给,我把你的两个簪子融了,做了一个步摇。可惜了,是银子的,要是金子的话,最少也能卖七八十两,可这银子的,最多也不过十几两。”
李岩瞥了一眼,看见上面嵌着一个鸟雀,嘴里还衔着两支柳条,就这递给五娘的动作中,那只鸟雀的翅膀就开始一上一下的晃动,就像在展翅飞翔一般,嘴里叼着的柳枝也是不停的颤动着。
“呀,真漂亮!”五娘接过步摇,仔细的端详起来,还不时的晃动几下,让鸟雀的翅膀扇动起来。她此时也忘记了对李岩的恐惧,拿着步摇就去了左边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铜镜。她对着铜镜把步摇插在发髻上,左看右看的欣赏着。
等她自我欣赏够了,才有些不舍得将步摇摘下来。她一回头,看见李岩还在看着她,她白皙的脸上立刻被红晕占据。她赶紧低下头,从袖里拿出一串铜钱——也就二三十枚,交给牛师傅,道:“谢谢牛老爹了,这里是五十文,我知道这点钱不够,可我只带了这么多,等下次再给您补上。”
牛师傅接过铜钱,摆摆手,笑道:“够了,够了,就是一点儿手工费而已,这些就够了。”
“谢谢牛老爹了,我下次给您带菊花茶来。”五娘向牛师傅道谢,之后转身离开。
牛师傅赶紧叫住她:“五娘,等等。”等五娘停下来之后,他才嘱咐道:“拿着去宝兴楼卖,最低八两。不要去当铺,那些地方宝贝也能当出破烂的价来。”
五娘对牛师傅鞠一躬,甜甜的说道:“嗯,知道了,谢谢牛老爹。”
等五娘已经走了,牛老爹才摇摇头,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牛师傅,这姑娘不是您的亲戚吧?”李岩问道:“怎么给她让利这么多?那个步摇的手工费,起码也值一两银子的。”
牛师傅坐下来,随意的说道:“做人要积德行善。五娘也不容易。还有就是,她每次都叫我老爹的,一个郡主管我老头子叫老爹,就是少收些钱也高兴啊。”
“郡主?周王府的?”李岩不信的说道:“您老人家真信?郡主可都是八抬大轿抬着的,她最多也就是王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
牛师傅一脸鄙视的说道:“你懂什么?五娘就是王府里的郡主,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娘是王府里的丫鬟,被王爷酒后强@暴了,可巧,只这一次,就生下了五娘。可是王爷就是酒后乱性而已,光女儿就九个,她这不上不下的,就更没有印象了。而且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于是就再也没有管过她们母女,以至于他们母女过的连王府里体面的丫鬟下人都不如。她母亲的身体不好,要不是这些年有五娘给外面做针线,织布赚些钱的话,说不定都娘儿两就要被饿死了。”
“切!”李岩还是不信的说道:“王府的秘闻也是你们能知道的?”
“前街王婆子的侄儿就是在王府里当差的,那还能有假?”牛师傅立刻辩白道:“为啥她叫五娘呢?就是因为她是王爷的第五个女儿。不过不受待见,都十九了,还没有请封,也没有上宗人府的玉牒,估计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李岩没有再和牛师傅讨论五娘的事情,不管那个五娘是骗子还是真的是王府不受待见的郡主,都和他没有关系。就算是五娘听见了他说的火铳大炮,那也应该没有多大麻烦,因为五娘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牛师傅,咱们不说郡主的事了。”李岩说道:“您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愿意去给我打造铜器?”
牛师傅笑道:“公子啊,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打制的器皿首饰,您说了就行了,保准给您打制的丝毫不差。可是要老汉我再去造炮,那就没商量了。咱这个小铺面一个月能挣出全家人的嚼裹,还能攒下一点儿银钱。等再过几年攒足了银钱,买上几十亩地,儿孙们也就算是有一个稳定的生活了。”
“您跟我走,到了我家,我给您十亩,不,二十亩地,水浇地,怎么样?”李岩立刻诱惑道。
牛师傅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岩,问道:“二十亩水浇地?在哪里?城北?靠近河堤?”
李岩回道:“您要是答应了,您就收拾东西,过几天我来接您。不但给您二十亩水浇地,每个月给您开五两的薪水,怎么样?”
牛师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道:“算了,你干的这个勾当,老汉我不想参合。咱还是老老实实凭手艺吃饭,规规矩矩攒钱买地。不过您放心,老汉我嘴巴严实,不会给公子您惹麻烦的。”
李岩不好再强求,他抬眼看了看作坊里面的几个人,问道:“那您这些徒弟呢?有没有人愿意去呢?”
“公子不用费心了,”牛师傅回绝道:“这些都是我的儿孙辈,不会有人去的。”
李岩无奈,只好放弃。他在打算离开的时候,又想到一个主意,于是问道:“牛师傅,那要是我派几个人来您这儿学手艺呢?每个人给您二十两,怎么样?有了这个钱,您就能在城外买地了。”
“嘿嘿,”牛师傅干笑两声,道:“这是家传的手艺,传儿不传女的。”
“您再考虑考虑,我过两天再来找您。”李岩无奈,只好放弃了对牛师傅的劝说。
他在回家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怎么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