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在第二天中午,带着两万步兵,三千骑兵,还有火枪队,向郑州方向开去。李仲则是被留下来,照应开封还有杞县。
这次出发,李岩几乎带走了开封城内全部的弹药,以防备李自成破釜沉舟,和他来个大决战。而李仲在开封则是等着杞县的弹药运过来,随时做好去增援的准备。为了通信迅捷,李岩带了十几只信鸽,都是直通开封的。
李岩走的不快,虽然开封到中牟不过五六十里,他一天就能到。可是为了能让李仲在开战之前得到更多的补给,他还是选在了午后出兵,在中牟十多里之外的官渡镇过夜。
在中牟的党守素一直都是盯着开封方向。发现李岩真的出兵之后,根本就不准备做抵抗,在得到消息之后就连夜撤走了。并且派人快马去给郑州报信。
郑州方向一听李岩真的来了,立刻就炸锅了,都是想要立刻退兵。李自成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南撤。各营其实早就收拾好东西了,只要一说撤退,马上就能走。就是李自成不同意,在李岩逼近郑州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自己走。
这些河南本地的贼寇,投靠李自成是为了能在官军的围剿下保存他们自己,并且能得到更大的发展的。之前李自成势大,对他们有这样那样的限制,他们也都忍了。可是现在李自成明显惹不起李岩,要他们再留下来跟李自成一起发疯,他们就不奉陪了。
好在郑州城里的陈永福也不敢出来,一直都是在城头看着他们向南撤走。所以他们撤的很顺利,一口气就从郑州撤到了长葛。
李岩知道中牟的流贼逃跑之后,他就判断,李自成应该是不会和他大打了。于是也不在中牟多做停留,直接快速行军,在下午就赶到了郑州城下。
可是此时流贼已经走远了,没有追上一支部队。只有陈永福带着他的亲兵出来迎接。
陈永福看着李岩队伍中无数的辎重车辆,羡慕的说道:“这李岩果然是有气魄呀,看看,那么多的粮食辎重。咱们就是把郑州都搜刮一空,也弄不出这么多东西。”
陈德气哼哼的说道:“咱们从开封来,一样能财大气粗!何况他还是周王府的仪宾,自然什么都不缺了。”
他们看见李岩骑马过来,都是迎了上去。陈永福抱拳道:“陈某多谢李将军前来救援。”
李岩下马,笑着说道:“陈大帅不必客气。就算李某不来,陈将军这里也不是和流贼一直都相安无事吗?”
陈德听着这话里有刺,插话道:“李大帅这话是什么意思?!流贼围城不攻,这难道是我们的错了?!”
陈永福赶紧让陈德闭嘴,笑着拱手道:“犬子鲁莽,让李大帅见笑了。”
李岩看了一眼陈德,冷笑道:“看来陈参将很有闯劲儿啊。这很好,一会儿的追击先锋官,就让陈参将来领衔了。”
陈永福问道:“追击?”
“难道陈大帅以为,像这样一箭不发,就能向朝廷交代的过去吗?”李岩冷冷的说道。
陈永福皱眉,不满的说道:“如何追剿流贼,陈某自有安排,不用李总兵操心。”
李岩淡淡一笑,拱手道:“那就请陈大帅好自为之吧。这里的事情,李某自然会向开封汇报。我部连夜追击,人困马乏,就在城外扎营休整,陈大帅请自便吧。”
他压根就没有向陈永福提粮食补给什么的,他当初在杞县可是因为粮食的问题差点儿和陈永福大打一场的,现在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而陈永福,为了能向朝廷交代过去,自然会带兵去追一下。陈永福就一万多兵士,也不敢带的人少了,那个时候郑州自然就交给他来驻守了。郑州已经被李自成清洗过一遍了,掌控起来会容易很多。所以要逼着陈永福出兵,这是李岩在来的路上就想好的。
李岩让部队在城东和城北扎下营盘,并且给李仲送信,通报最新情况,并且让李仲派些兵去中牟。同时也给高名衡送信,把郑州的情况说一下,让高名衡这个巡抚给陈永福一些压力。这不是紧急情况,自然不用信鸽,而是派人快马回去送信。
陈永福黑着脸回到了城内。他本来是想去感谢一下李岩,并且和李岩拉好关系。能干脆利落的让闯贼退兵的人,他自然是要好好结交的,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可是没有想到,那李岩却是来找茬的样子。
陈德急匆匆进来,对陈永福汇报道:“父帅,李岩那厮派快马给开封送信去了。”
“你慌什么?!”陈永福皱眉呵斥道。
陈德提醒道:“父帅,他是周王的女婿,说话分量自然重一些。要是让他胡乱禀报一番,朝廷是会怪罪咱们的呀。”
陈永福闭着眼睛不说话。虽说他手里有些兵将,可是旁边还有个李岩呢,要是朝廷真的想要拿下他,他该怎么办?而且他和李自成是死仇,也不能投靠过去,他的选择其实只有追击这一条路了。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吩咐道:“给开封送信,就说咱们将尽起大军,连夜追击流贼。”
“全都去?”陈德问道:“那郑州城怎么办?”
陈永福咬牙道:“这个时候,还管什么郑州城?先把朝廷这一关过去了再说。要是朝廷怪罪下来,说不好你爹我就是第二个贺人龙啊。”
“这,这,不至于吧?”陈德吃惊的说道:“咱们可没有什么大恶呀。”他只不过是想让他父亲也给开封送个信,不能让李岩给他们泼脏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