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襄阳,总理行辕。
“左总兵,罗副将,你们必须在明天启程,去房县剿灭流贼,不得有误!”熊文灿大声的命令着。
但是左良玉还有罗岱两人都是没有接令,站在堂前,没有任何表示。
熊文灿一拍桌子,喝道“真当皇上赐给的‘尚方剑’是摆设?!左总兵,本总理暂且不能斩你,但是本总理的弹劾奏章今天就会发出去,到时候自有陛下圣裁!而你,罗副将,本总理的‘尚方剑’可是能直接将你先斩后奏的!”
罗岱此时满脸的汗水,是被吓得。要是熊文灿真的要拿他开刀,来震慑左良玉的话,那他就必死无疑了。于是赶紧跪下来,着急的解释道:“总理,不是末将不想出征,实在是军中乏粮啊。只要粮食一运到,末将就立即出征。”
熊文灿没有说话,他看着左良玉。此时左良玉有三万多精兵,正是这次进剿的主力,要是没有左良玉点头的话,罗岱那还真有可能是去送死。
左良玉抱拳道:“房县一带,山峦叠嶂,道路难行,就算是有粮食运来,运输接济也是相当困难。为今之计,还是应当四面合围,沿途多建堡寨,以作运粮存粮之所。不出一年,献贼和曹贼自然困死荒山之中。”
计策倒是好计策,但是他熊文灿还有一年时间吗?一年的时间,估计他的尸骨都要被风干了!于是他一拍桌子,吼道:“我给你们筹集五千石粮食,你们必须在十五日之前开拔进剿,要是再敢寻故拖延,本总理可是要请尚方剑了!左总兵,陛下是不会饶恕让流贼再次做大的魁首的,你好自为之吧!”
左良玉的后背瞬间一凉,他意识到,要是这次不能如期进剿的话,熊文灿似乎会把所有的罪责推到他的头上来。所以,现在的问题的不是能不能进剿成功,而是如何不让这个“让流贼再次做大”的屎盆子扣到他的头上。
罗岱叩头道:“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剿灭流贼。”
左良玉也抱拳,说道:“末将定当如期出征,将流贼剿灭干净!”
熊文灿点点头,最后不无威胁的说道:“记住你们说的话!有功,朝廷自然会赏。有过的,朝廷也是不会放过!”
七月十五日,左良玉让罗岱为前锋,带着部队向房县前进。一路上都是羊肠小道,不能通辎重大车,只能将粮食驮在骡马上,跟着队伍前进。这些粮食只支撑了两天而已。后面的道路,则是一场艰苦的大行军。一路是士兵们则是见到什么吃什么,吃过枣子,也吃过树叶儿,最后把骡马也杀了。不过他们还是硬顶着多来了,终于克服重重困难,于二十五日到达了房县县城,这才得到一部分的粮食补给。
稍事休整之后,就在熊文灿的几封催促进兵的命令中开始向竹山而去,寻找张献忠的流贼主力决战。
左良玉是总兵,所以这次进兵由左良玉统帅。罗岱是河南副将,所以被左良玉任命为前锋。而张献忠和曹操则是利用山地的地利,在播箕寨两侧山上设下埋伏,开始派小股兵力诱敌深入,进入伏击位置。
罗岱是一员勇将,在河南隶属于河南总兵张任学,屡次击败流贼。所以他见到流贼之后就率领部下猛冲猛打,把流贼队伍打的一路溃败。
左良玉也跟在罗岱的后面顺利进兵。就在他认为这次可能很快就能打垮张献忠和曹操的时候,却是看到前面有不少溃兵逃了回来。
“流贼杀来了!”
“好多人啊!”
“罗副将死了!流贼厉害啊!”
……
“怎么回事?!”左良玉大声的喝令道:“让部队停下,列阵!”
溃兵们越来越近,喊声也是越来越清晰。左良玉的部队在行军当中,而且这里的地形也不适合列阵,前面的队伍已经被溃兵带乱了。混乱从前面开始,不断的向中军蔓延过来。
“父帅,罗岱死了。”左梦庚紧张的说道。
左良玉大声的命令道:“让中军列阵!列阵!”
亲兵们试图去传递命令,但是中军的混乱已经开始,而且前面的杀喊声也越来越大,他们已经能看见流贼呐喊着,高举着刀枪满山满谷的冲了过来。前面溃退下来的同袍奋力的向后推挤着,中军也无法站住脚了。
“大帅,快退吧!中军站不住脚了,都在溃退。”亲兵焦急的提醒着。
左梦庚也是恳请道:“父帅,还是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此时左良玉身边已经有士兵向后溃逃了,他看到前面喊杀而来的流贼,瞬间就下了决心。调转马头,大声的命令道:“撤!回房县!”
他的亲兵们立刻响应一声,也是调转马头向后逃。并且用刀鞘左劈右砍,给后面的左良玉还有左梦庚冲开一条通路。
在溃逃中的官兵们,被打得很愤怒。他们本来就慌张惊恐,看见主帅的大旗也开始向后逃跑,于是就更加惶恐了。此时居然有人打他们,愤怒的官兵们有的开始谩骂,有的则是顺手将马上的骑士拽下来,之后就是无数的大脚踩踏过去。
等左良玉溃逃回房县之后,他才发现背着他关防印信的亲兵没有跟回来,也就是说他的关防印信可能会被流贼得到。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房县县城里固守,并且收拢溃兵。
在襄阳的熊文灿很快就收到了左良玉兵败的消息。倒不是左良玉禀报的,而是张献忠和曹操他们找到了左良玉的关防印信,于是到处宣扬,说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