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零零碎碎的钞票,加起来总共有一万多块钱吧。
这些钱正是当妈妈再一角一分攒起来的,以往儿女给了她买衣服买水果蔬菜的钱她总是舍不得花,就会用手绢抱起来,准备将来给三儿子方刚娶媳妇用。
可是现在看来是等不到那时候了,这么多人来找方刚的麻烦,她宁愿方刚没了娶媳妇的钱,倒也不想让方刚收到任何伤害。
方妈妈虽然是农村妇女,但她明白这个道理:钱没了可以再攒,但如果人没了可就啥都没了。
方妈妈颤巍巍把钱递到苍龙纹身汉子眼前“好汉,你们看这些钱够吗?如果不够的话,我再找我大儿子和二女儿要点。我求求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要伤害小刚啊。我现在身边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你们伤害了他的话,我老太婆可怎么活啊。”
言罢,方妈妈已经泪流满面,千沟万壑的皱纹里也充满泪痕,就像龟裂的土地上刚下过一场大雨一样,不过这场大雨却一点也不及时。
苍龙汉子看了看方妈妈手里的散票,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从她手中把钱夺了过去。好在一万多块也不少,而且里面还有年代稍微久远一点的钞票。
现在钞票收藏价值这么高,如果藏它个三年五载的,到时候肯定能买个好价钱,这样岂不是发了吗。
苍龙汉子虽然拿了方妈妈的钞票,不过他却一点儿也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因为上面说了,今天必须拿方刚的人头来,不然他们就会受到像上次堵截林山那伙人一样的下场,被堂主打成残废。
其实说来,黄毛被林山一脚踹断所有肋骨还算幸运的了,他躺在医院病床@上正好躲过一场灾难,而和他同去的其他人可就遭殃了。
因为办事不利,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林山也抓不住,最后堂主亲自动手,每人挑了一根手筋脚筋,可以说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苍龙汉子回头看了看众人,问道:“现在方刚不在,而上面又下了死命令让我带他人头回去,你们现在说怎么办?”
“你是老大,全凭你做主。”其实他们已经从他眼中读出了他的意思,只不过这么多人要杀一个老太婆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他们就让苍龙汉子决定。
“那好,那我就一个人拿主意了。”
刀光一闪,手起刀落,一股血箭喷出,方妈妈倒在了血泊中。
只不过苍龙并没打算下死手,只是割断了她的气管,她想让方妈妈通知方刚他们是谁,然后让方刚来找他们报仇,他们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了。
这样的话,她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只不过不能说话,如果不能将她气管重新接上的话,就算她说了话,也发不出声音来。
方妈妈眼里流出了泪水,嘴巴还一张一张的想要说话,只不过就算她使尽全身力气,她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眼中满是关切之色,还想说一句“不要伤害小刚!”
之后,苍龙等人又拿了棍棒和板砖之类的东西在方刚家里一通乱砸。他家本来就比较寒酸,也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和器皿,现在被苍龙这群人一糟践,简直跟遭了土匪一样,破败不堪,惨不忍睹。
“老太婆,你告诉你儿子方刚,这一切都是他多事造成的,如果他想找我们报仇的话,你就让他来如意酒店。”
苍龙等人扬长而去,路过的村长看到方刚家门打开着,他走进来一看,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他被吓了一大跳!
然后他再定神仔细一看,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方刚的老母亲。
村长一看这还了得,连忙跑过去想要把她抱进屋里,却发现他手脚有些发软,根本就没力气。
“方大嫂,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叫人。”村长慌慌张张就跑出去了。
他刚到门口,就看见村里几个年轻后生扛着撅把锄头打算下地,他连忙大喊:“满仓、栓柱,快来一趟,出人命了!”
几个后生一看是村长,丢下手里锄头就冲了过来,“村……村长,怎么了?”后生跑的有些急,缓不过气来。
“快,快……快到里边,你方大娘被人把脖子给割断了!”村长也是有些紧张,老毛病结巴又犯了。
几个后生相互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方大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割断脖子呢?
不过他们还是半信半疑地进了院子,然后就果然看到方大娘躺在院子里的血泊中,看到他们进来,方大娘挣扎着翻了个身,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栓柱忙把耳朵凑了过去,想听一听方大娘要说些啥,可方大娘只是嘴巴张了张,根本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大娘说啥了?”满仓焦急地问。
栓柱摇了摇头,“我没听见。”
“你没听见你听个屁啊!”村长在栓柱屁@股上踹了一脚,“被整这些没用得了,赶快打电话通知方刚,再找车把你方大娘给送医院啊!”
方刚母亲为人向来温和善良,和乡亲们之间的关系特别融洽,上沟村的人基本都受过她的恩惠,小到一针一线,一粥一饭,大到借钱不还。
现在一听说方大娘有难了,几乎所有上沟村村民们都放下手中活赶来了。
上沟村同往镇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崎岖坎坷,羊肠小道,再加之前几天阴雨连绵下了几场大雨,把道路给冲垮了,就算找到车子,但车子也根本进不到村子里去。
好在上沟村发动全体村民,在一张木板上铺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