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卧室,熠熠生辉。
沈四海不喜欢窗帘。
因为阳光给予他能量,低声向他倾诉: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尤其是周一。
一者,太始也,造分天地,化身万物,但却是变化最少的汉字。
沈四海喜欢这个字。在这天他和家人的早餐必须在家中解决,这是传统。
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
推开沈星的卧室门,床单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痕迹。
沈星一夜未归。
其实沈四海早应该习惯了,对这个废物儿子他已经彻底失望,幸好他从来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几个私生子都还可以,他会从那几个儿子里再挑一个培养。
至于这个,懂事的话让他做个富贵闲人,不懂事的话……就算了。
因此沈四海不是生气沈星彻夜不归,他生气的地方在于昨天刚给的任务,让沈星去查查许开光金山四号的事,结果沈星还敢彻夜不归。
再等等吧,如果知道法院开庭沈星还不回来的话,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冷冷地瞥了眼沈星床头的照片,他径直下楼。
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打理好早餐,不等用餐,门铃却突然响了。
他还以为是那个蠢货儿子又把钥匙弄丢了,推开门刚想骂上两句,却惊觉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沈星。
中年人,半秃,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鼻梁架着副眼镜,一脸正气。
正如华国大多数官员那样。
“马主席?!”沈四海有些讶异,随后立马反应过来,“马主席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进来坐!”
来者沈四海再熟悉不过,政协的马自建马主席吗!今天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我今天恰好路过铜城,想了想,就来看看你。”马主席笑容可掬。
我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没表现出心中的疑惑,沈四海笑着将马主席往里面领:“马主席吃了没?我正在做早餐呢,一起吃点?”
“好啊!听说沈老板煮粥的手艺可是一绝!赶早不如赶巧,今天有幸啊!”
马自建似乎暂时没有说明来意的打算,沈四海虽然满头雾水,暗自揣度,但也不好先问出口。
二人落座,沈四海热情地乘了一碗白粥给马自建。
“这粥味道真不错!满口生津!沈老板好手艺!”只啜了一口,马自建便高声赞道。
从马自建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二人东拉西扯一段,马自建不断地夸赞沈四海家的米粥味道好。
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四海自衬,觉得还是得自己先开口。
毕竟马自建的地位高于他。
“马主席位高权重,这次来铜城肯定有事吧?不知道是什么事?我沈四海在铜城还算有几分面子,呵呵。”沈四海呵呵一笑,旁敲侧击。
“嗨,我就一闲人,事情不多,自然有空四处走走看看。”马自建又啜了口粥,满足地叹口气,递给沈四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沈老板真说对了,我这次来铜城还真的有事,这事啊,还得沈老板帮帮忙!”
“马主席有什么尽管说,一句话的事!”沈四海拍拍胸脯,自信满满。
“呵呵,沈老板人倒是豪气得很,我和沈老板认识这么多年合作也很舒服,”马自建有些惋惜地看了眼沈四海,叹了口气,“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马主席这是什么意思?”沈四海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对。
“喏!”马自建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丢到桌上,“沈老板自己看看吧!”
没有封面,只是一张张a4纸拼凑的文件,惨白色的纸张似乎孕育着不详。
“咕咚。”沈四海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拿起文件。
只看了三页,他的背后便被冷汗浸湿了。
里面的内容惊悚得可怕!一桩桩,一件件将他这么多年来做得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写得清清楚楚。
更可怕的是,不是空穴来风!甚至连人名地名都记述得清清楚楚!
换而言之,证据确凿!
是谁?那个会知道这么多事?
“污蔑,这是污蔑!”像触到蛇蝎般闪电地收回手,文件散落一桌,沈四海高声怒吼:“是谁?是谁在诬陷神某人!马主席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一些小人的挑拨离间啊!马主席可以让这个小人和我当面对质!”
这里面的事他一件都不能承认!
希冀地看向马自建,沈四海希望马自建可以相信他的话。
他也有自信,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里面有些事也不仅他沾了手,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不知道是谁的话就能搬倒他?
“唉!”马自建叹口气,摇摇头,“沈老板还是别装了,你知道这资料是谁检举的吗?”
“是谁?”沈四海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他对检举人恨得牙痒痒。
下一刻,从马自建口中吐出的名字令他如遭雷击。
“是你儿子,沈星!”马自建瞥了眼仿佛失魂般怔住的沈四海,连连叹息,“子举父啊!咱们国家成立这么多年了也就看到那么几例,沈老板……唉!”马自建也觉得不可思议。
若说谁检举也没有儿子检举老子的道理啊!与之相对,如果是儿子检举老子,那么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铁证如山了。
沈星,他的儿子!怪不得,怪不得!只有沈星才有机会接触到他这么多的秘密!
可沈星为什么要检举他?他疯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