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中午,吃过午餐的薄景升优哉游哉地回到主楼。他今天心情不错,昨天他妹妹在种老太爷那儿打听到一点东西。
上面有人对新来的那个市委书记不是很满意。
这个消息告诉薄景升习瑞林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肯定待不长!
如果习瑞林被踢走,市委书记的位置他也有可能染指!而且可能性不小!
想到这里他心中便一阵火热。
“喂,你听说了吗?工商局的郑局拉到一笔大投资。”
“大投资?别扯了,这两年我们铜城这儿资源都挖干了,几年矿挖得空气也不好,哪有人到我们这儿投资。”
“嘿,我骗你干嘛,那是个外企,估摸着不太清楚我们这儿的状况。你还别不信,我有个老表就在工商局,那企业今天开业,叫什么开光矿采。”
“开光矿采?今天开业?怎么这么悄没声息的?”
“嘿,谁说不是呢?话说郑局这心也够大的,有这个功劳在手……薄部长好!”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年轻人猛地停下来,招呼间嘴上的烟差点没掉下来。
薄景升阴着脸从拐角拐过来,看着两个年轻的文员斥责道:“怎么能在走道里抽烟?快掐了!”
“是。”年轻人赶紧掐灭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薄景升却不依不饶:“现在的年轻人啊!就知道偷懒,也不懂规矩,真是受不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带出来的。”说罢他才在二人的连连应是中扬长而去。
瞧他离开,抽烟的那个年轻人啐了口唾沫:“装什么大尾巴狼,几个市委常委里面,就这个老家伙话最多,最喜欢借题发挥。”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
训斥完一顿下属的薄景升并没有出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他被郑富强耍了。
开光矿采?
郑富强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如此罔顾他的警告!
莫非他收到什么风声?薄景升暂时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目前想到的只有一点。
无论郑富强为什么敢批这执照,薄景升都知道他把种独交待的事情彻底办砸了。
身上至今未退的鞭痕似乎在提醒他办砸种独交待事情的下场。
不行,这事情必须给搅和黄了!
薄景升刚想转身出门去现场,眼珠子一转,却没急着离开,反倒上楼敲响了宋国权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老宋,是我。”薄景升笑着走到宋国权桌前,“刚吃完?”
“没呢,这一摊子事不办哪行啊!”宋国权揉揉太阳穴,指着桌上一堆文件苦笑。
“嗨,你这可就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薄景升佯装不满,试探道:“你底下工商局的老郑帮你拉了那么大的投资,忙点也是应该!”
“投资?”宋国权神情一怔。
见宋国权这表情如他所想,薄景升心中一喜。
“就是那什么开光矿采,我听底下人议论,大投资啊,外企!”薄景升似乎很羡慕,“你可以啊!”
宋国权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沉,没想到郑富强真的在没有他的支持下还把那个许总扶起来了。
这是在打他脸啊!
“和我没关系,底下人的决定,我可不掺合。”
“什么,和老宋你没关系?”薄景升似乎很吃惊,竟然追问道:“老宋你真的和人家没关系?”
“真没关系。你忘了沈四海当年有多疯?我可不想和他对上。”
“这……”薄景升拉开皮椅坐下来,“这我可得提醒老宋你两句了。你看,像我这种和你一个楼办公的,都以为这个投资和你这个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有关,别人会怎么想?沈四海那个疯子会怎么想?如果你是为了那桩大功劳开罪沈四海也就罢了,只怕功劳没拿到,惹得一身骚啊!”
“这……”宋国权一听,心中凛然,但瞥了眼笑眯眯的薄景升,他又有些嘀咕。
他和这个薄景升关系有那么好吗?他犯得着特地来提醒自己。
“老薄,谢谢你的提醒,这事我知道了。”宋国权的语气淡淡的。
薄景升见宋国权不为所动,眼珠一转,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
“老宋,我也不瞒你,郑富强那小子,和我有点矛盾,我也想敲打敲打他。不过你想想我刚刚那番话,有没有道理?到时候郑富强拿了功劳,你背了黑锅。”见宋国权依然无动于衷,薄景升心一横,下了把猛药:“明人不说暗话,习瑞林这个市委书记肯定干不长,上面有风声。下一任换谁?我认为老宋你最有机会!”
薄景升豁出去了,种独如果再知道他把事情办砸了,一顿教训不必提,他以后估摸着也别想有前途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习瑞林这个机会就让给宋国权吧!
宋国权听到这话,有些动心。薄景升也是市委常委,也有夺这个位置的可能,他退出转而支持他,一来二去,等少了两个人和他竞争啊!
市委书记啊!铜城的一把手啊!他做了多少年二把手了?
见宋国权已经动心,薄景升又阴恻恻道:
“老宋,沈四海这个人疯归疯,但心里面和明镜似的,一笔帐记得清清楚楚。”
宋国权摸了摸下巴,半晌,在薄景升的注视下怒道:“哼,这个郑富强,办事越来越出格了,什么投资都敢拉。老薄,走,我们两个去见一见他。”
薄景升闻言心中一喜,点点头:“成,咱们这就走。”
转过身的薄景升摸了摸胸口未好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