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如果她的母亲真的做了什么事，伤了祁家人，伤了祁傲，那么，她宁愿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
只求以后，祁傲能真心的对待诺诺。
尹晨霏的眼睑一分一分的低垂下去，情绪当然也是一分一分的低落下去。
陈管家想安慰也不是，不想安慰也不是。
“少奶奶，你很爱少爷是吗？”
陈管家的声音很小，却是狠狠的撞进了尹晨霏的心里。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住了，目光也跟着呆楞住。
为什么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如此说？
爷爷是，刘婶是，陈叔是，甚至连诺诺也会说是。
是她不懂掩饰，早已经被人看得透彻了？
或是从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想掩饰。
许久之后，尹晨霏的唇角终于向上勾了勾，弯出一抹格外好看的弧度，可不论她怎么努力，那样的笑容里始终都能透出一股由心而发的苦涩。
“陈叔，我是不是爱错人了，或许我，从始至终都不配爱他……”
苦涩的笑容中又掺杂了几分讽刺，可谓是复杂到了极致。
“少奶奶……”陈管家的眼神已然湿润了，脑海中猛的浮现出了许多许多年之前，祁傲的母亲慕晴的模样。
如此这般的尹晨霏，如果不是当年的慕晴又会是谁？
悲剧还会重演吗？
陈管家不得而知，更不希望尹晨霏与祁傲将上一辈的悲剧继续下去。
“少奶奶，这个世界如此之大，有资格爱少爷的女人，除了你之外，就不会再有第二人。”
陈管家的语气有着不容质疑的笃定。
“……”
“方才你既然已经问了，我也不再瞒你。”
说到这，陈管家的眼和心都比这二十年来得透亮，一瞬间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尹晨霏却揪紧了心，指甲深深的抠进被单，指关节泛白。
即便心里早已经确定想法，可此时此刻她却多么希望陈管家所给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然而，事与愿违，陈管家接下来的一番话，可谓是彻底粉碎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
陈管家告诉她：“二十年前，祁傲的父亲，为了一对母女毅然决然的抛下妻儿，离开了。”
……
尹晨霏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虽然陈管家没有点名道姓的说出那对母女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这一秒，胸口像是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住了那般，让地无法正常的呼吸。
所有的意识瞬间空白了一片。
现在唯一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便只有“为什么”三个字。
陈管家看着尹晨霏一副着实难以接受的样子，有着几分心疼，却恨着心再说：“当时，少爷的母亲很是心灰意冷，决定成全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在三个月之后，有一个噩耗传来了。”
“什么噩耗？”声音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少爷的父亲和那个女子殉情了。”
“……”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妈妈……
“两人双双坠了海，被人发现以后，男的已经死了，女的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再也醒不过来。”
“啊……”
尹晨霏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陈管家，直到他的影像在她满眼的泪水中变得模糊，再模糊。
陈管家心有不忍，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
“陈叔……，你骗我对不对……？”
“少奶奶。”陈管家哽咽住了，“我本是慕家小姐的娘家人，是跟着她一起嫁过来的，这个家里发生的这一件件事，我又怎会不清楚呢？”
“陈叔，外婆说妈妈她是出了车祸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外婆她为什么要骗我？”
“……”
“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那我宁愿随着妈妈一起死也不要……，不要嫁给他……”
“少奶奶，你外婆之所以这么做是想保护你，让你能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不至于像少爷一样。”
“呵呵……”伴着眼泪的笑，往往更能让人心痛，“后来呢？”
看着此般的尹晨霏，陈管家怎可能还能继续说下去？
尹晨霏却自顾自的说着，“后来，因为我妈妈苟活了下来，所以傲的母亲随着他父亲一起走了，对吗？”
陈管家心头一紧，点了点头，“是。”
尹晨霏没猜中过程，却显然已经猜中了结局。
既然已经被她说中，其中那些称不堪的过程也不便再继续下去了，毕竟……
“陈管家。”
“是。”
“谢谢你。”
“少奶奶，我知道这些事说出来之后，你会伤心难过，可毕竟你已经嫁给少爷了，有些事你总会知道，只是早晚的一些罢了。”
“是，只是早些晚些罢了，所以我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哎……
陈管家叹息。
告诉她这些，也许是他能为尹晨霏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为什么这么做？
他只希望尹晨霏在知道这些事之后，一方面能坚强的继续爱下去，另一方面，两个可怜人在一起，才能走得更加长久些。
然而，他们两人以后到底能不能继续走下去，陈管家也不敢保证。
此举于他来说，多半是在赌。
用尹晨霏的善良、对祁家的愧疚在赌；用祁傲的占有欲、对尹晨霏的恨在赌。
慢慢的垂下了眼睑，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