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鱼码头上端了鬼子巡视团的锅
中国有个成语,叫“刻舟求剑”,含义太好了。
人的思维,就应该这样,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这叫做跟上形势,不能成为《刻舟求剑》里的那个傻子,死守教条,拘泥成法,固执不知变通,要知道,世界上的事物,总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做事情不能凭主观,情况变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手段也要随之变化,否则就会失败的。
在咱中国,也是这样,有些事儿,比如词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含义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或者根本的了,再望文生义,再据意行事,就会南辕北撤,背道而驰。再比如,美国陆军的骑一师,华盛顿时期的开国雄狮,威震四方,战功赫赫,但如果再把它与“战马嘶鸣”,“横马立刀”,联想在一起,那就,大错特错了。真实的骑一师,一水的现代战争装备,绝对的见不到一根马毛,绝对儿听不到一声马叫。
薛桥乡的渔码头也一样。
抗战时期的湖西渔码头,与现在的水泥建筑,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的渔码头,也绝不是同一个含义了。
晌午头上,萧易几个人,来到薛桥乡的码头上。
薛桥的码头,就是水边,大清河在薛桥的拐弯处,一排的柳树下,横着四条木船,木船相互拴着,排到河道里,算作鱼码头了。
船是前阵子,从渔民那里抢来的,上面铺上谁谁家里的棺材板,这就成了码头。
现在的萧易他们,已经成了混世的魔王了。
萧易穿着皇军的军装,挎着东洋刀,蹬着大头靴,成了薛桥镇的鬼子的小队长,李晓戴着鬼子的瓜皮战斗帽儿,穿着黑布的对襟褂子,斜背着王八盒子手枪,也脚蹬着黄马靴子,站在萧易的身后边,十足的汉奸、翻译和跟班。其余的几个,有穿皇军衣服的,有穿二狗子衣服的,穿皇军衣服的,都背上了三八大盖儿的长枪。
还有穿伪军衣服的,除了背长枪以外,手里一律打着太阳旗儿,在太阳光底下晃,不过,小旗儿上面的红圈圈,在大太阳底下,见了真神,就窝憋成了就要挨斧子的“李鬼”,自我显了眼,就低眉耷拉眼儿的缩成了干巴树叶子。
不过,打旗儿的,本来就是打鬼子的人,对小日本旗儿的自贱不如,根本的不在意,照样的,朝着河道里晃。
翻着银色浪花的河道上,远远地看见,一只小船,快速地朝这里开过来。
萧易向左右看一眼。
随即,岸边的小道上,走过来几个农民,有的肩扛着渔网,有的手提着竹篮子,漫不经心地走着。
扛渔网的,分别着走到码头的两侧,张开网,就往河道里撒,他们的动作在扑鱼。
其实,他们就是村里的民兵和干部,拿渔网,明面上是撒鱼,暗下来是把渔网撒到河里,在视线上,把鬼子的汽艇往正道上撵,不让他们跑偏门,往码头的两侧靠。
提篮子的,不用问,自然也是民兵和村干部,他们走过来,蹲在岸边上,做开了生意,大声地吆喝起来了,“卖瓜啦,买瓜来,又甜又脆的大个儿的大甜瓜,尝一口,甜掉牙。”
自然,篮子里装的是脆瓜,鬼子在汽艇上,上面阳光照,下面河水蒸,长途跋涉的,一定是渴了和饿了,大个儿的脆瓜,又甜又脆,正好解渴压饿,正好钩他们的馋虫嘛。
你看,这村里的人,替鬼子想得多周全?
要让从水道上来巡视的鬼子,打心眼里一定知道,这些中国人,他们打心眼里是“顺民”,“良民”,打心眼里欢迎大日本皇军。
大日本皇军在河道里,在、喂鱼、做鬼前,看到、听到这一切,该是多么的惬意和受用?
世界讲平衡,他们个子矮,所以他们的眼色儿就是好,应该,大老远的就看到。
只是,岸上卖脆瓜的吆喝,那是敲屎盆子的唤狗,是往鱼钩上挂的诱饵,是诱导开船的鬼子往这里开。
河里撒鱼的渔网,也不是故意的弄景,一定是让鬼子知道,这里风和日丽,这里风平浪静,这里田园风光。
这样做,是经过精算得来的。
萧易,小子,不愧了从彭琦辉身上得到真传。
开汽艇的鬼子,看到码头两侧,有渔网撒鱼,潜意识里就不会往码头两侧靠岸,因为他要体恤他的汽艇下、水里的、旋螺桨,渔网是最能缠旋螺桨的,一旦旋螺桨被缠住了,非得下船,跳到水里,潜到船底,用刀子,一把一把的割渔网,割动割不动,清的清,清不清,对着尼龙织成的渔网,还要两说,即使割动,清清,没有四五个人轮换着下水,一天两天的,这汽艇,就在原地,趴窝吧。
开船的人,都担心,都知道,都懂得,也都顾忌。
这样的撒网的计,在兵书上,是微山湖里卷鱼的招儿,是把鬼子的汽艇,往由四只小木船搭成的码头上撵。
为什么要把鬼子往码头上撵?
细节决定成败。
这是从鬼子的脚底下考虑的。
汽艇停在水上,水软乎,汽艇上哪里重,汽艇的甲板就往哪里沉,搭码头的木船也是这样,并且更明显。
这是高中物理学上的东西——浮力、动力学。
鬼子是从海岛上来的,他们常年使船,懂。
这样一来,鬼子要从汽艇上走到木船上,从木船上走到岸上来,他们的那一双的泥蛋子眼珠子,就全要看脚底下了,注意力也要集中到了脚底下,唯恐摇晃着,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