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涵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雪兰,她的脸庞挂着笑,那笑自信又执着,一时让叶世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女儿果然长大了!
叶世涵心里酸楚不已。自从六小姐出了事之后,叶世涵似乎沉默了许多,他每天回来都会先去看六小姐。而六小姐比他还沉默,他问上几句话时,六小姐一句也不会回他,只会握紧自己手的帕子。原来活泼,会和旁人争宠的小女儿再也不见了!
而后他的二女儿又出了事,当时叶世涵听说后是真的害怕了,他怕自己再有一个整日不语,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的女儿!
每每想到这些,叶世涵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叶世涵深深的吸口血,“那好罢,我并不会逼你做什么。”
能倾听且听从儿女决定的父亲,满京城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雪兰谢过了叶世涵,退出了书房。
雪兰回到了兰园,叶建彰已经在房门口等着她了。
雪兰望着穿着杭绸直裰的叶建彰,觉得这段时间三弟的变化大得令雪兰吃惊。叶建彰嗜书如命,常常去淳亲王那里参加诗会,现在已经在诗会上崭露头角。前几日,有几位公子还来拜访叶建彰,叶建彰整个人开朗了许多。
雪兰一笑,心上颇有我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
“怎么不进去?在外面站着做什么?”雪兰走向叶建彰,笑着问道。
叶建彰脸一红,“二姐姐不在闺房里,我坐在那里多有不便。 ”
连礼仪规矩都越发仔细了。
雪兰笑着进了房,叶建彰也跟了进来,雪兰转头就问他,“你怎么好麻烦到淳亲王那里去了?”
叶建彰坐正未笑,眉头蹙了蹙,“倒也不是什么麻烦,况且,我和淳亲王比二姐姐想的亲厚了许多。还有一件就是,”叶建彰望着面前的雪兰,道,“我不信二姐姐真会和男人私通!”
雪兰摇动着团扇的手一顿,心感慨不已,嘴上却只笑,“多谢三弟了,有三弟这句话,我岂会再去在意别人的话呢?”
“二姐姐,正是因为我不信你会私通男人,也不信你会下如此狠手害六妹妹,所以我才担心起你来。旁人没有害死你,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呢?我就求到淳亲王那里,求他派人送你一程,哪怕不是万初。可是没想到,淳亲王竟然能亲带人去救了二姐姐。”
原来竟然还有这一段。
雪兰把手上的团扇抵在下颌,“建彰,你长大了。”
叶建彰嘿嘿笑了两声,“二姐姐放心,我此后不会再让你操心,只会帮你分忧。”
雪兰笑着说好,“不过此后若能不麻烦淳亲王,还是不要麻烦的好。”
叶建彰不在意的笑笑。
随后几日,雪兰都极提防林氏,一计不成两计不成,只怕此时林氏的心都在抓狂罢。若是抓狂,就要更防备林氏狗急跳了墙。
可是几日下来,林氏那边都没什么动静,雪兰并不敢放松,她最是知晓林氏,林氏能装得这些年来都让众人相信她,可见她的心机城府到底有多深了。
可是令谁也没想到的是,林氏竟然请了叶老太太的示下,把叶建晟、蒋氏夫妻接了回来。林氏的理由是,蒋氏快生了,二夫人那里日子过得紧巴,这一胎到底是叶府里孙辈里的第一个孩子,理应照顾得周全。
雪兰当然明白林氏不可能那么好心,只怕她已暗和蒋氏结了盟。
果然,不出几日,蒋氏就挺着自己那并不显眼的肚子四处转起来了,一会儿指点这个,一会儿教训那个,仿佛自己已掌管了沐恩侯府的庶务。
雪兰冷笑,蒋氏敢如此嚣张,定是林氏在她身后给她撑腰。
那日,蒋氏腆着肚子来到了兰园。
还未进园里,喜鹊就把蒋氏来的消息报给了雪兰,雪兰冷冷一笑,蒋氏现在有孕在身,她成心想来到自己这里找茬。不说旁的,只说蒋氏现在身份不同,她从自己这房里出去若是一会儿闹得肚子痛了,雪兰就脱不得干系。“去告诉她,我染风寒了,别让她进房里。”
喜鹊出了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喜鹊在院里说道,“二奶奶,我家小姐已经病了,正养着呢,您进了去,小姐担心把病气过给您呢。”
蒋氏的声音还是一样的高亢,听着像在戏台上唱戏,“哟,这有什么呢?我去瞧瞧二妹妹去,我娘家的表姑丈还是郎呢,平常的方子,我也会抓上几副。”
雪兰牵了牵嘴角,扬起了一个笑来,蒋氏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只是这一次,自己恐怕要让蒋氏吃些苦头了。
门外喜鹊的声音带着笑,“二奶奶,您现在身子重,我们哪里敢劳动您呢,一会儿嬷嬷请的郎就到了,二奶奶只管放心便是。”
喜鹊已经说得很好了,若是寻常人自然会离开。可是蒋氏是谁?在家里就是个最为泼辣的,现在嫁为人妇,更不把眼前的丫头和房里未出阁的雪兰放在眼里了。
蒋氏不但没离开,听着脚步声似乎还上了正房的台阶上了。
雪兰瞥见一旁放着的白花油,她拿起小瓷瓶,走到房门口,把瓷瓶打了开,向自己的帕子上一倒,多半的白花油都当浸在了帕子上。雪兰拿着帕子挑了帘子就出了来。
蒋氏正要进门,就见帘子一挑,雪兰握着帕子走了出来,蒋氏就笑着横了喜鹊一眼,“二妹妹这不是好好的么?可见是这丫头扯谎了!”
雪兰抬眼见蒋氏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跟着好几个丫头婆子。雪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