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睡袋里爬出来,抓起手电筒就冲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布布的帐篷前,隔着门帘喊道:“布布!怎么了!”
布布摸到了应急灯,打开,为我打开了帐篷的金属栓。
我撩开门帘,跨进去看了看,布布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她说:“刚才有人进来了!一个男的!”
我发现,帐篷的窗户下,有个很大的窟窿,好像是被人撕开的。帐篷外层是防雨牛津布,中间是厚厚的毛毡,内衬白布,谁有那么大劲儿,能撕开它?
我说:“你看没看清是什么人?”
布布说:“那么黑,我哪能看清啊!”
肯定是这个团队中的哪个男的。
我的心里涌上了怒火。
刚刚出来几天,竟然先后发生了两起骚扰女性的事件!
一个男人,越是在没有法律的地方,越应该有道德的底线。
大家是结伴出来玩的,男人应该保护女人,可是,这个王八蛋却像动物一样管不住自己。
我没有再说什么,慢慢走出来。
很多人都起来了,白欣欣,衣舞,魏早,浆汁儿,徐尔戈,张回,号外,他们站在布布的帐篷外,查看那个窟窿。四眼闲不着,跟在号外身后,
不见孟小帅,她应该还在睡着。
我看了看这几个男的,问:“说吧,谁?”
我发现我的声音有点阴森。
没人说话。
我盯住了白欣欣。
白欣欣说:“你看我干什么!我听见布布的喊声才起来的,我走出房车,就看见你一个男的站在这儿。”
接着,他看了看衣舞:“我和衣舞一起走出房车的。”
衣舞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魏早和帕万。
魏早说:“我也是被布布喊醒的。”
我说:“帕万呢?”
魏早说:“他应该还在睡着,他听不到的。”
我快步走到魏早的帐篷前,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帕万躺在睡袋里,脑袋滚到了枕头下,正在呼呼大睡。
我在他旁边蹲下来,静静地听。
他有轻微的鼾声。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哼了一声,他的鼾声停止了,过了一会儿,鼾声再次响起来。
直觉告诉我,他真的睡着了。
我走出帐篷,回到了布布的帐篷前,看了看徐尔戈:“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喝醉了?”
徐尔戈很自信地摇了摇头。
我又说:“你们三个人一个帐篷,谁先出来的?”
徐尔戈说:“张回。我和号外随后出来的。”
我说:“没人承认是不是?张回,你不是会看脚印吗?看一下。其他人把车灯全部打开。”
浆汁儿冷不丁说:“不一定就是男的啊。”
我说:“你什么意思?”
浆汁儿说:“我只是给你开阔开阔思路。”
白欣欣很不客气地说:“看脚印是扯淡!”
他又开始顶撞我了。
我说:“为什么是扯淡?”
白欣欣说:“现在,大家都来了,脚印都踩乱了,你怎么分辨?”
我说:“你才扯淡!我们的脚印都是单向的,刚才那个人的脚印却是双向的,懂了吗?”
布布说:“周老大,算了,应该不是我们的人吧?”
我说:“不是我们的人?这空天旷地的,还能有谁?”
布布说:“这个人并不是想欺负我,他是想杀了我!”
我说:“你具体说说怎么个过程。”
布布说:“我睡着睡着,被一个声音弄醒了,好像有人撕扯帐篷,我睁开眼睛,感觉帐篷里多了个人,我以为是孟小帅,就问——谁!他没说话,一下就扑过来,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在睡袋里,没法蹬没法踹,我感觉我要死了,就拼命抓他的脸,他终于爬起来跑掉了……”
这个黑暗中的人不是xìng_sāo_rǎo,他是想杀人!
营地又笼罩了一层杀气。
我说:“看来,我们中间藏着一个杀人狂。”
大家都不说话。
我看了看魏早:“你把刀给我。”
魏早说:“为什么?”
我说:“老实说吧,在揪出这个人之前,我现在谁都不信任。”
魏早眼神深深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也谁都不信任了,包括你。”
我不再看他,说:“张回,查鞋印!”
说完,我爬到车上,把车灯打开了。
其他几辆车的车灯也打开了。
整个营地变得通亮。
远方更黑了。
张回开始在布布的帐篷前查看。
我忽然有了一种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张回干的呢?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想到大家要查脚印,所以他不会直接跑回帐篷,而是冲到营地外,再绕回来……
张回对我喊道:“周老大,你来看!”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看,倒吸一口冷气——我又看到了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印!
这个看不见的人,一直在跟随我们!
我呆了片刻,对张回说:“我们顺着鞋印找找,看看他从哪个方向来的,朝哪个方向走的。”
跟中午一样,这双鞋印在营地外就消失了。没有来的,没有走的,好像从天而降。
张回小声说:“只有一种可能,这双鞋印是我们中间哪个人的。”
我回到大家中间,说:“我有个提议,搜一下每个人的行李——赞成的举手。”
白欣欣说:“凭什么?”
我没理他:“谁不同意,我就会把谁列为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