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件事情与庄上发生的事情连续起来,便想到了金线的事情。[]我查了查金线,发现原先分股做好的线都被人动过,而且色泽也微带异样。我拿起其中几股试了一下,发现竟还有退色的假线夹杂在里面。我分明听燕飞说过,假线已经全部烧毁,那么这些假线又是从何而来?所以我猜测,那个三番几次暗进绣房的人,目的是为了换线。”
金线之中又被人掺了假线?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任由那人胡来?”夏夏打断道。
“现在时期异常敏感,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猜测,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我又怕燕飞受到伤害,所以……所以那日见到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也正在追查此事,又是官衙之人,我便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
上官衍道:“所以我与郑姑娘协商好,由她与我里应外合,找出换线之人。为了避免燕姑娘的生意声誉再受假线所累,所以我从金氏那里将真线取出,定时交于郑姑娘,由郑姑娘偷偷将疑犯手中的假线换出。这样,纵使疑犯再换线,换来换去的也都是真线。由于在下不能时常前来惹起猜疑,只得嘱托郑姑娘将换来的假线埋在院子里,以防疑凶反咬一口,伺机将罪责推在她身上。”
原来郑珠宝与上官衍密会,是想帮我悄悄解决金线的事情——
那,是谁将假戏掺在了真线里头——
我已经隐约猜到,但我不敢相信,不敢承认——
“那么说,燕错说的看到与郑小姐巷中送物的那个年轻男人,就是你了?”一直安静的宋令箭突然插嘴道。
郑珠宝连忙解释道:“那是上官公子将真的金线交给我好换下假戏,没有送物之说。”郑珠宝急于f解释。
宋令箭冷哼着笑了一声。
原来他们带我来等了这么久,其实是想要为我找出换真线给假戏的人,但为什么要来这里?这跟夏夏夜游症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我尽量想将话题拉到我想知道的点上,问道:“你们要找的是换金线的人,为什么又要带我来这里?”
“因为换金线的人就在这里。”宋令箭冷笑道。
“谁?”房中站的人我都知道,只有那个最后进来给夏夏擦脸的人我不知道。我朝那个方向转去,心跳越来越慢,因为我听到了他冰冷有力的心跳。
上官衍对着那人道:“你本来意用金线之事摧垮燕姑娘的生意,但是与你合作的金娘突然被杀,你只好单独行动,借燕捕头的遗信接近燕飞,再入住绣庄,好伺机在庄内继续换真为假。”
我咬唇发抖,真的是他——
上官衍继续道:“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你看到了夏夏半夜夜游,吓得燕姑娘心神恍乎,对你来说,这也是打击燕姑娘的好法子,更何况夏夏是燕姑娘最信任的亲人,若是此事被发现了,对燕姑娘又是更重的打击。所以你发现此事后,不仅没有调解,反而加以隐藏,才另得郑姑娘与夏夏猜疑更深。”
夏夏猛地喘了口气,似乎在瞪着这个人!
“一切误会与猜疑,都是因着夏夏夜游症引起的。任何其中一方知道,误会自然就说通了。你自然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当你看到郑姑娘尾随夏夏夜游、又在药中加méng_hàn_yào后,就开始为夏夏遮盖夜游的迹像。”
没错,我也正奇怪,如果夏夏半夜作鬼妆夜游,那她第二天起床一定会看到自己脸上的妆容,既然一直没有发现,那一定是没看到自己脸的妆——那她的妆哪去了?
“夏夏夜游躺好之后,你等着郑姑娘离开,然后你换去她踩脏掉的布袜,擦干净她脸上的妆容,这样夏夏起早上来,看见自己还是正常的,就不会被自己夜游时的妆容吓一跳,更不会去怀疑自己有病。而郑姑娘看到正常出来的夏夏,自然觉得是夏夏有意妆鬼吓人,天亮又若无其事了。因为做梦的人,是不会想到洗干净脸擦干净袜子睡觉的。”
是燕错——难怪我在他身上总是会闻到淡淡的油的味道,想他一个少年郎不近厨嗣,怎么会接触油——原来他是用布帕沾了油,为夏夏洗妆用的,他竟也懂用油洗妆的法子。
“原来是你一直从中作梗?你暗换金线,又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夏夏怒不可逷。
没有人回答夏夏的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你为什么不回答——你说啊,无论你找什么理由,我都选择相信你——我心里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