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会儿,宋令箭突然冷声道:“你怎么了?”
郑珠宝也咳喇嗽道:“海公子——”
宋令箭道:“我带他去外厅坐会,你好好休息。/”说罢脚步匆乱地往小厅移去。
海漂怎么了?又头疾犯晕了么?
夜声解开我的动穴,带着我走出了吻玉阁一楼厅房。
我只知道郑珠宝向来郁郁寡欢,却不知道她已经这样生无可恋,难怪镇上群医无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想自己转好,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令她留恋的东西么?郑夫人?郑老爷?更或者,是我们呢?
拐了一小会儿,我们又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夜声道:“我们在此等姑娘朋友们走后再走。”
我点了点头。闻了闻周边的味道,很杂,有陈旧的木味,棉类衣物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我用力呼了呼,感觉周围的空气里都飘了些棉絮的碎末,让我的鼻子很难受。
“有人来了。”夜声轻提示了一句。
我马上放慢了呼吸。
外头有下人匆匆碎碎的脚步声响起来,好几个人进了我们所在的小楼,却都没有发现我们,而是管自己忙和着。
声音听起来,好像我们他们在楼上,而我们在楼下。
有人低声道:“那个怪眼男人真吓人,我真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能吸魂一样。”
另个人应声道:“别说那怪眼男人,我看那猎女的眼神,我就觉得像掉进地狱一样,夫人居然听信谣言请她回来给小姐看病。”
“死马当活马医,不试试不甘心,老爷刚从帝都回来,再想回去帝都请大夫,一来一回小姐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呸呸,什么死马活马,落到夫人嘴里你就惨了,赶紧打嘴。”
“叭叭”两声,还真有人打了自己的嘴巴。
又一个人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刚才那怪眼男人的眼睛……”
“你居然敢看他的眼睛?”
“恩,圈圈说他的眼睛有戏法,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我——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说罢这人就有了哭腔。
“什么死不死的?你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告诉夫人去。”
“不要不要,我说真的,真的太吓人了,他的眼睛都发了白,我真的看到有好些人在里头晃动——”
“晃动什么呀,都是我们跑来跑去的倒影,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人话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声音却在颤抖。
“不——不是我们的倒影,是——根本就不是——”
“哎哟你就别瞎想吓我们了,现在别说是夫人杯弓蛇影听不得我们说三倒四,连老爷都心情极差,少说话多做事,触了主子咱们就喝西北风了。”
“不过,我刚才好像听到小姐的声音了,该不会猎女真的这么本事,把小姐给救回来了?”
“真的?镇上大夫没一个能医好,她来了这么一会儿小姐就醒了?这么本事,干嘛不当大夫,还要去打猎?”
“反正就是个怪人。”
“别说了,快拿好东西去收拾好小间了,一会儿熊妈又要催我们了。”
脚步声轻脚步声重的这几个人都一起出去了,我猜想这小楼可能是郑府拿来放置备用的被类巾帕等东西用的。
“老爷。”遥遥南面,应是大门方向,门仆短促地叫了一声。
“今天有大夫来过么?”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焦虑地问道。
“夫人镇上请了一位姑娘,至今还未出来。”门仆如实回答道。
男子叹了口气,应该就是郑珠宝的父亲,郑府的主人郑老爷,这郑老爷我还没有见过,总觉得他很神秘。
第三个声音道:“担心无益。”这声音我倒是有点耳熟,哪里听过呢?
“我与黄老爷有事商谈,不需要府上任何人知道。”郑老爷吩咐道。
“好的老爷。”
两对脚步声进了府门,快步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不用去书房了,就这里谈吧。”那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停在了小楼前面。
郑老爷道:“这是床被置间,有失待客之礼吧?”
“你我之间还需客气么?”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进了小楼,一直站在厅中没有坐下,郑老爷轻声在叹气,另一个人在来回踱步,两个人似乎都很烦恼。
过了一会儿,踱步的人停了下来,严肃道:“子况,你说你有事要转道,迟些与我会合,没想到已比我早到了——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连我都要瞒着么?”
子况,郑珠宝说过,这个名字郑老爷很久以前用过,后来没有再用,所以这个人认识郑老爷应该也很久了。
郑老爷又叹了口气,也开始慢慢在厅中踱步。
“幸好这次是我发现了你,你可知道现在是由我世侄掌治此处安治,若是让人抓到你入室行窃报官定罪,名声受损是一事,令人揣测是另一回事。以你现在之力,还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需要到那么一个弹丸之地去——去不问自拿?”那个人虽然已经尽量拿捏自己的用词,但语气里还是充满了质问。
“实不相瞒,是爱儿她——”
“爱儿?她怎么了?”
“爱儿旧病重发,卧病不起,已很多天都没有恢复迹象——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视为掌上明珠,若能挽得她的性命,去偷去抢,何事能阻挡我?”
我有点没转过弯,郑珠宝是郑老爷的独女,那这爱儿又是谁?
另个人担忧道:“前些日子你还说爱儿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