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轿,熊妈就带着那几个轿夫飞快走了,一眨眼就没了影,看来刚才西花原的事情也真的吓到了他们。
我抬头看了看天,还没进秋呢,怎么就感觉有点死气沉沉呢?
经过翠阁的时候,何其真没在,可能是出去走货了。
豆腐摊前,一堆人真热热闹闹地在聊天呢。
豆腐洪婶一如既往的很沉默,给客人们切着豆腐。
刚嫁了人的李瓶儿正在说更夫丁鹏的事,我昨天还在为这几天没更声的事情苦恼,这下可以刚好听点说法。
我一凑过去,就听到李瓶儿说:“这么快就走拉,不多聊一会吗?”
我找着李瓶儿的目光看去,正是黎雪,她正微红着脸说:“不拉,店里没人,放心不下。”
李瓶儿看了看我,说:“那好吧,改天再聊。”
黎雪轻轻柔柔地走着,我目送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李瓶儿说:“这黎雪啊,天天守着个店,把青春都耗光了。/”
我笑笑,别开这个话题问她:“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你们谁提起了丁鹏。”
李瓶儿道:“对呀,丁鹏好久都没出来走更了,他们说呀,可能是跟虹村的一个寡妇跑了。
我问道:“虹村哪个寡妇啊?没听说丁鹏跟谁好上拉?”
李瓶儿说:“这当然也不能明着好呀。我家牛哥说了,那天在虹村看到丁鹏鬼鬼祟祟的那附近晃悠。你说他只是我们镇上一打更的,大白天的上虹村那寡妇家干嘛去?”
我想想也是,子墟镇共有三个村落,一个是我们主村,还有一个柳村和虹村,几个村落之间都不太来往,尤其是虹村,隔得偏远,只有大集之日才会有些人过来走市,丁鹏去虹村的确有点奇怪。
洪婶将豆府都切好包好,一份一份地放在了摊前。
李瓶儿转眼问她道:“对了,洪婶不是经常向那个寡妇买豆么?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呀?”
洪婶摇了摇头。
李瓶儿自言自语道:“行事这么隐秘,这丁鹏一天不出现,这街上一天没更声,慌兮兮的。”
我笑着说:“不是就是没了更声么,还是太太平平的嘛。你一下把洪婶的豆腐都买光了,叫晚来上市的人吃什么?”
李瓶儿接过豆腐闻了闻,笑着说:“牛哥最爱吃洪婶家的豆腐煮出来的鱼汤,特别滑。燕飞,你不买点么?”
洪婶也转眼看着我,似乎在询问着要不要也给我切一块。
我说:“好吧,正好这几天喉咙有点燥,吃点滑滑嗓子也好。”
李瓶儿小心翼翼地将豆腐放在篮子里,站在摊边上也不走。
我奇怪道:“你还有东西要买么,让洪婶先给你弄么。”
李瓶儿拍了拍篮子道:“买好了呀。我在等你呢。”
我奇怪道:“等我干什么?”
李瓶儿道:“等你一起呀,反正咱们有小段路是顺的。”
这个李瓶儿,该不会是出嫁有夫了,就娇气了吧,连这么小段路都要与我一道,我不禁揶揄她道:“什么时候这么小鸟依人,连一小段路都不肯独自走呀?”
李瓶儿却不像以往那样脆声来反驳我,而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道:“恩,这几天还真是有点碜。”
“晴天大白日的,镇上全是人,你碜什么呀?”
李瓶儿抿了抿嘴,拉着我低声道:“我上次不是与你说过么,老觉得巷子里有人走动,开了门也不见人影么,这几天也是这样。而且你没闻见么,这两天风里夹着怪怪的味道,闻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皱了皱眉,使劲吸了吸鼻子,道:“什么怪味道,我怎么没闻到?我就闻到洪婶豆腐的滑香味呢。”
洪婶眯着眼对我笑了笑。
李瓶儿道:“你闻不出来吗?哎呀——”她突然向后退了几步,道,“你身上也满是怪味道,难怪你闻不出来。”
我奇怪了,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道:“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啊?”
“你——你从哪来过来?我刚好像看到郑府的轿子,你是不是刚从西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