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谁?”我一甩头,注意力马上集中了,脑海里的鬼影尖叫着被我驱赶走了
“说是三哥跟她打听一个叫暖暖的丫头,郑府上上下下的我好像没听过叫这名的丫头,圈圈说还去找熊妈打听过,结果被熊妈一顿凶,吓得她差点尿裤子。她说郑府约摸是没有这个人的——这暖暖一听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三哥居然会跟人家打听别家的女孩子,好奇怪哦。”
我心里一阵难受,无以复加之。
当年郑珠宝告诉韩三笑,自己是伺候小姐的丫头,韩三笑向人打听过,知道伺侯小姐的丫头叫暖暖,所以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山坡上梳着发髻的丫头,但他从来没有近在咫尺地认出郑珠宝欲语还休的泪脸。
这对郑珠宝来说,是好是坏呢?
“飞姐?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听过暖暖这个名字么?”
我摇了摇头,眼角已经有了泪,道:“没,没听过,可能是他记错了吧。”
夏夏天真地点了点头,继续回头抹灶台去了。
我站得手脚发冷,心情低落道:“我先回房了,你收拾完也早点回屋歇着吧,像是要下雨了。”
夏夏着急地跑到窗前往外探,尖声叫道:“呀,真下雨了,好大的雨点儿呢,还好不密,刚起了个头。”
真的下雨了?
我算了算时间,上官衍现在应该还在出镇街的路上,他来时好像没带伞,出了镇街四处都是空地,没有屋檐好遮,这么冷的天肯定淋到这冰冷冷的雨了!
“上官大人要淋雨了,趁现在追还能追上,我去送伞——”我往外走去。
夏夏一把拉住了我,一边解着围衣一边道:“还是我脚程快,飞姐你这情况出去送,呆会我还得找人去接你呢,你在家好好呆着,把药喝完,这儿也不用你忙和,我回来一下就能收拾完——”
我一想,道:“别,你得留在这里,一会儿燕错要是回来了,你帮我想个法子让他把手背上的药纱给换了,天气这么冷,若是伤口好不了的话很容易长疮的。”
夏夏扭头认真看我,问了我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飞姐,既然你这么关心,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呢?”
我总是有许多问题却不敢问,有很多想做的事又畏首畏尾,曾经我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怎么现在养成了这样懦弱的性格呢?
夏夏打定主意似的道:“燕错的伤,飞姐你担心的话自己劝他换药吧,天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我送完伞就回来,很快的。”
我坚定地拦下她,道:“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柔弱,你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我自己面对的。”说罢我转身走了,夏夏没有再来拦我,也许她觉得伤到我自尊了吧。
拿了伴快步出了院子,夜风抓紧的冷,裹着最厚的衣氅仍旧挡不了冷风,雨点哒哒地在地上溅出了湿气,虽然鞋也是做厚起了皮能防湿的,我觉得脚底板都已经冰到发麻了。/
我连走带小跑,一直没看到上官衍的身影,越走越远,出了镇街,还是没有看到。
幸好这时我在街口碰到了牛哥,我拉着他连忙问道:“牛哥,你从哪里回来?”
牛哥道:“西边刚给郑府送了些食材,有事么?”
我问道:“有看到上官大人么?”
牛哥点了点头:“看到了,碰到的那会还没下雨,早知道我让个斗笠给他了。”
我笑道:“没事,我这有伞,就怕他碰不上他。”
牛哥盯着我看了看,道:“到这会应该近西原子了,我送你去吧。”
西花原?
我咬得牙要碎,却还是要故作坚强,道:“没关系,大冷天的牛哥快点回家陪瓶儿吧,我追上他就好了。”
牛哥犹豫着,我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西花原,今天刚在那儿吓晕出来,那两个一大一小的鬼影,不会一直在那里等着我吧……
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那次帮我处理死鸟尸体的牛哥,李瓶儿说那天牛哥早就走了,可是那个帮我处理鸟尸的牛哥又是谁呢?
我放慢脚步,轻回头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有点碜,牛哥竟还站在那里没有走,灯笼烛火摇拽,将他戴斗笠穿蓑衣的样子拉扯得扭曲惊悚。
他见我回头看他,僵硬地笑了笑,还笨重地抬手跟我挥了挥,我咽了咽口水,也抬手挥了挥,加快脚步走了。
靠近西坡,我双手拉扯着随风飞舞的雨伞已经十分酸累,远处一处微微亮白,比烛光要苍白冰冷——
那好像是上官衍的月光卵玉?
我朝着亮光走去,然后停在了西花原边上——因为月光卵玉的亮光,源自西花原中的那间屋子。
上官衍在屋里么?是因为雨要下大了进去避雨吗?
为什么要进鬼屋避雨?白天我在那里看到的那两个鬼影——一大一小,大的披头散发像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小的则是个男童,该不会就是原先住在这里的那对寡妇母子吧——他们死了也要化身为鬼,守护自己住过的地方么?
他们死了?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为什么要歪着脖子对我笑呢?为什么?!
我疯狂地自我折磨着,随时拨腿就想跑——
花原屋里,卵玉光一直没有变动,就是说,它现在不在上官衍身上,而上官衍也没有来回在边上走动——
上官衍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狠着心朝里面认真看着,隐约好像看到有个人影站在小屋檐下,一动,不动——
“上官大人?”我轻